张家个老仆,这时进来递上张名帖,“禀御史,外面有位小官人,说是校书弟子,今次因事入京,便来拜上校书。”
“大哥弟子?”张戬伸手接过名帖。
程颢看眼封面:“弟子韩冈?是子厚表叔门下哪位?”
“韩冈?”张戬念着名字,“好像是有这个人。年岁不大,个头蛮高。表字唤作玉昆,玉出昆冈。家世挺普通,但比谁都用功。”
韩冈这个名字他真耳熟,模模糊糊有些记忆。张载弟子他几乎都见过。前次回乡,虽然吕家兄弟走两个,游师雄也考上进士,但其他弟子皆打过照面。韩冈当时虽然不显眼,但见多次,总是能留下些印象。
,中藏巧诈,骄蹇慢上,阴贼害物”。可王安石刚刚任参政连半年还不到,变法才开始,如何能犯这多罪行?
而且其中还有条,说得是小臣章辟光上书,劝赵顼把已经成年弟弟岐王赵颢遣出宫去,因而惹怒高太后,要将其治罪。王安石支持章辟光,反对治罪,但吕诲却借机攻击王安石是离间两宫,朋*附下。这样说法有些太过,程颢看不过眼。章辟光劝天子将成年弟弟遣出宫去,哪有什错?成年皇子都不宜居于禁中,何况亲王?
这都是御史惯常做,攻击宰执以博清名,即便输,也不过是到京外任几年官就回来,点后患都没有,反而每每因此而升官,哪个不愿?程颢却是不喜欢:“吕献可只是碰上而已,他弹劾宰执多少次,也不过碰上三两次。御史正言,当是论事不论人。朝廷设谏官,拾遗补阙那是没问题,但以言攻人,却非应有之理。”
张戬反驳道:“既如此,何必让御史有风闻奏事之权?”
“风闻奏事不是妄言妄语。”
“请他进来吧。”张戬对老仆说道。
“不知是赶考,还是入京求学?”程颢随口问着。
他们两人已经为如何做御史争论许多次,每次都没争出个结果。程颢看似温和,其实甚为固执。他任御史里行年多来,从来都是就事论事,从没有对同僚进行人身攻击。
赵顼曾经问他何以为御史,程颢则回答道:“使臣拾遗补阙,裨赞朝廷则可,使臣掇拾群下短长,以沽直名则不能。”
赵顼很喜欢这样性格臣子,多次留下他来深谈,甚至有几次拖到中午之后,让服侍赵顼内臣抱怨说他“不知官家未曾用膳?”
因为程颢是这样性格,尽管他对王安石提出新法令有些不以为然,但新法中对承认,错指出,并不会口否定。也因如此,力反对新法张戬,就对程颢态度有所不满。
可张戬拿程颢没法,辩论不是对手,就算偶尔占上风,可看到程颢那副永远都是平和浅淡笑容时,就没有胜利感觉。程颢笑容,就像个性格平和老先生,看到顽皮小孩子时,那种自然流露出来夹杂着些许无奈些许戏谑温和笑意,点也不像跟自己年岁相当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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