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句出,尽管只是九个词连缀,可深秋残冬苍凉之感已油然而起,万物凋零西北秋冬被刻画入木三分。路明静静地等着韩冈最后句。王安石“白首想见江南”,前三句说景,最后句才是全诗诗眼所在,韩冈虽然不是用其诗之韵,但诗句结构却是模样,最后句当是提振全诗关键。
韩冈气呵成,六个字又出现在墙上,“断肠人在天涯!”
墙壁上从右到左,竖排着写四句。全诗写毕,韩冈退后步,提着笔,纵览全诗。王安石诗,韵自难相和。但韩冈模仿着同样结构,将马致远《天净沙》删句,如果不看平仄、韵脚,可以算是配合得上。
在外任官欧阳修能跟王安石比比。
就在墙边,横着几张桌案上都放着笔墨。这是为在宫祠中游逛骚人墨客兴致起来时,能提笔就写而准备。王安石诗作旁,面墙上周围尽是与他相和六言,其中多是次韵,也就是与王安石两首诗用着同个韵脚。韩冈扫而过,却没个能入眼。写诗是真情流露,但和诗就是凑趣,和诗写得比原诗好,真很少见。
韩冈看着看着,突然有点恶作剧心理,他记忆中正有首可以用用。自己从来都不擅长诗赋,即便想剽窃,肚里也寻不到多少货,而且若是剽窃诗词太好,反而会,bao露——穷人乍富,任谁都会怀疑钱来历——但也有诗作,虽无华彩,朴实平易,但因为是有感而发,反而有着打动人心力量。那样诗词,即便自己写出来也不会惹人议论。
韩冈走到桌边,往石砚台中倒点水,拈起墨块慢慢地磨起来。路明站在旁边看着。他年轻时也是自负才学,兴致起时便提笔写诗,还自以为出色,费大量时间辛辛苦苦地修改编纂起来。只是到如今,早没那等心情。
磨好,韩冈拿起笔,在砚台中饱蘸浓墨,站在白壁前。初次题壁,韩冈心中却没有半点怯意,写并不是自己东西,丢脸也不怕,而且以他要写诗句,也不至于会丢脸。抬起笔,运运气,他便在雪白墙上挥毫泼墨起来。
“枯藤老树昏鸦?”
首句入眼,路明便是奇,怎不是次韵和诗?
韩冈提笔换行,第二句随手写就,“小桥流水人家。”
路明轻轻点点头,两句连起来读,便有点味道。
韩冈手笔不停,“古道西风瘦马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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