扬州三十六陂名气可大得很,韩冈都听说过。再看看偏殿外鱼池,池畔枯柳、池中残荷,若在夏日来此游,必有江南风景再现眼前。难怪此诗作者由此心生感慨。他追
“怎不见元度?”
“七舍弟在房中读书,不肯出来。”
“是上次回去吐怕吧?”
“说真,你们两兄弟脾性差得太多。元度是怕见人,怕赴宴,喝酒水茶水回去就要吐,而你蔡元长听着要开宴,就巴巴赶来。也不看再过几日便要入贡院。”
“上官彦衡,这话是也坐在这里你说?!”
转过身,向偏殿内里走去,庭院中声音渐渐听不到。路明也跟上来,他其实还想再听着,但韩冈走,他也自知不便单独留下。虽然本身从不承认,但他心中实则对进士已然绝望,要不然也不会领着韩冈东逛西游,就只在太像磕个头求个心安。
韩冈走在偏殿中,迎面过来人。其人修长挺拔,相貌亦是出奇英俊,风流倜傥,举世无俦。韩冈近来见过人中,王厚算得上是英俊,王君万比王厚还强上数分,但与此人比,可都比下去。那人与韩冈擦肩而过,见韩冈看着他,便微笑着轻轻点头,又很自然地走过去。
“真是难得风流人物!”韩冈赞句。
“韩官人亦自不输他。”路明拍着马屁。
韩冈摇摇头,笑道:“自家事自己清楚。”
韩冈并不知道,与他擦身而过是千古留名蔡京,日后蔡太师。他此时在西太宫中偏殿转着圈,视线在墙壁上流连。不出意料,偏殿中有着跟李广庙样题诗白壁,用石灰粉刷得雪白,都是让来此游玩骚人墨客留下墨宝所用。不过西太宫与李广庙有别地方,是这几片墙上不仅墨迹斑斓,诗词数以千计,将整面墙下半部都遮去,还有好几处被块块青纱给笼罩上,不知是因为什缘故。
路明看见韩冈盯着幅幅青纱,笑着解释道:“能被青纱罩上诗词,不是出自名家之手,便是由高官显宦写下。以青纱笼之,以表尊崇之意。”他环视着殿中四面墙,突又感叹起时光流逝,“比起前次来时,好像被罩起又多许多。”
“原来如此!”韩冈点点头,走上前去,揭开离他最近块青纱。随即便“咦”声,立定不动。
青纱之后,既非五言七言绝句律诗,亦非可容传唱长短句,而是两首少见六言。字如斜风细雨,虽然不合近体,但自有番神韵藏于其中。
“柳叶鸣蜩绿暗,荷花落月红酣,三十六陂春水,白首想见江南。”
英俊青年从韩冈进偏殿小门出去,走上廊道,坐在院中赏梅观雪饮酒赋诗几个士子下鼓噪起来。
大嗓门当先响起:“蔡元长,你来迟!”
“在下看到赵正夫你留下口信,可半点没耽搁。”
“说没错吧,元长他最喜游宴,听到消息就会来。”福建口音也跟着说道。
“强抒仲,就你话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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