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小六回道:“刘官人大早去马厩照看他马去,好像蹄子磨得厉害。路学究则牵着他骡子出去,不知是要做什。”
韩冈随口应声,示意自己听到。
路明骡子本是昨日那位倒运胖蜀商,还附带着驼价值不菲货物,路明从邠州带来土产别看多,却卖不上价,邠州名产只有个——就是田家泥人,对能值十贯有余。除此之外,并没值钱东西。要不然,路明那头老骡子背上,货物也不会堆成座山。
而从蜀商那里弄来货物,只看包裹外形,就能确定是蜀地特产绸缎。蜀锦贵重,即便是最便宜绢罗,也至少值得三四十贯。只是如今关西税卡森严,韩冈又答应带他起上京,骡子不可能跟得上驿马速度,干脆全卖出去换成盘缠。对于路明想法,韩冈很清楚。
刘仲武马蹄子,韩冈则没兴趣。他心中只在奇怪件事,他预计中应该到人,怎还没消息?
有兴趣结交番。后世讲究四大铁,此时也讲究着同乡、同年、同门,与同为横渠弟子同门兄弟拉好关系,自己根基也便会更加稳固。
“今天清早便回仪州,就在道边匆匆说几句。”种建中有些遗憾,游师雄进士中得早,跟他和韩冈这样小师弟只有几面之缘,没能深交,今次巧遇,却又是叙而别,“说起来,游景叔已历三考,磨勘也过,大概明年便要转任。若是调出关西,再见可就难。”
种詠起叹口气,他年纪即长,亦久历世情,对此感触更深。此时便是如此,见面难,再见更难。道左别,再听闻时,也许已是阴阳重隔。
韩冈却是笑着,洒然道:“何必做小儿女态!酒在杯中,人在眼前。与其长叹,不如醉饮!”
“说得好!”种朴拍手笑道。
韩冈正想着,这时房门被敲响,李小六过去打开门,名驿卒走进来,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上张名帖,道:“外面有个老员外要求见两位韩、刘两位官人。”
韩冈接过名帖,便微微笑,喃喃念句:“终于来。”抬头对李小六道,“快去把刘官人请来
韩冈几句,豪爽无比,正合种朴脾气。他站起来举杯邀约,众人便轰然和应,番痛饮,宾主尽欢。
种建中与韩冈同学两年,关系只是平平。但今夜偶遇,番相谈,只觉得与韩冈意气相投,人物风采为生平仅见。酒后席散,种建中和种朴便硬拉着韩冈去秉烛夜谈。
直至次日清晨,谈天说地夜韩冈,方被种建中兄弟俩给送出来。韩冈才学见识皆是流,纵然无法像当日对王厚那般借势纵论,使人五体投地,但已经足以让种家二子深感敬服。
回到自己院中,三间厢房房门都是大开着,无论刘仲武还是路明皆不在房中。李小六这时已经起来,韩冈走进房门,吩咐声,他便端来梳洗用具。
拿着滚热手巾擦着脸,韩冈顺手指指隔邻,问道:“刘官人和路学究呢?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