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师中欲言又止，姚飞却心领神会，立刻回道：“机宜前次
奏章王韶已经看过
。”
秦凤经略脸色稍霁，点点头，带上
丝微冷笑意，“看过就好！”
他低下头，心神重新沉浸在画卷之中。姚飞走出门去，望空摇头叹息。杀敌千自损八百，这样计策用着也是无奈。
注1：宋代文官，尤其是八品升朝官以上，身上头衔不仅仅有本官、差遣，许多还会被授予馆职，标志文学高选，并非实职。如李师中，此时他差遣是秦州知州兼秦凤路经略安抚使，本官是正六品右司郎中，而馆职则是天章阁侍制。般来说，因为宋代重文关系，除有上下级从属关系，其他情况下多以馆职来称呼。在如包拯，他在宋代通称为包侍制，就是因为他曾为天章阁侍制。至于包龙图，则是明代以后事——而且这是错误称呼，因为包拯仅是龙图阁直学士，而非大学士，不够资格以龙图为后缀，只能被称为直龙或直
身甚正，所以也要求他同僚们与他样端正，所谓严于律己，严于待人，做御史时，份份弹章谏章，让朝堂同列苦不堪言，连仁宗皇帝都被喷过脸口水——这样人升任大参，当然让人担心他会闹得朝中鸡飞狗跳。不过李师中则说，“包公何能为，今鄞县王安石者，眼多白，甚似王敦，他日乱天下，必斯人也。”
其实类似话，在朝野中不胜枚举。不说别，富弼、文彦博哪个没被这样骂过，而相三帝、立二主韩琦，被人弹劾说他有悖逆之心奏章叠起来能跟他样高。都是图个嘴皮子痛快，千条也不定有条能对上，只是李师中恰巧说中而已。
“可韩冈毕竟是官家亲下特旨授予差遣，他名字，官家总会留个印象。”
李师中依然不在意样子：“官家记着又如何，昭陵【仁宗】不知道
名字？厚陵【英宗，注2】不记得李师中这三个字？如今官家会不清楚秦州知州、秦凤经略是谁？！皇帝心里记着人多呢！虞舜放四凶，你说虞舜记不记得四凶【注3】名号？！”
李师中声音不自觉地变得有些尖利，姚飞看得出他失态。
本来无出身文官，在二十五岁之前非特旨不得任实职新条令，是在李师中后悔没有反对王韶三人荐书时，突然递到面前。当日李师中心情便好不少，他面前这张画有四分之是在那天晚上赶出来。可到第二天，政事堂和审官院批准韩冈为官回复便送到李师中案头，里面还夹赵顼特旨。那天，秦州州衙里奔走胥吏便为韩冈吃大苦，竟有十二个人挨杖责。
“行，都知道。”李师中最后平平淡淡地说句，代表他打算结束这次并不愉快对话。
姚飞很识趣，告辞就准备离开。李师中突然叫声：“翔卿，等下！”
姚飞回过身来：“不知经略有何吩咐？”
李师中犹豫下，问道：“架阁中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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