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阿李拿起几张皮子,张张对着灯光比画来比画去,似是在计算着该怎做才能最省料子。突然又放下来:“对,三哥儿。你舅舅过年前托人送礼来,谢你荐信哥儿进经略司衙门……”
“都是自家人,还谢什?而且也是表哥武艺高强,孩儿只不过是在机宜面前提句罢。”
“信哥儿事,你要多多上心。你上次不是说王家小哥比你还小岁,可再升级就是官人。信哥儿哪点比他差?!性子比他稳重得多,长得还没他那般老态,身手跟你外公年轻时也差不离,如何做不得个官人?”
“是,是,孩儿明白,孩儿明白。”韩冈头点得小鸡啄米般,不停地应承着,反正他知道这些事跟老娘是有理说不清。
听出儿子是在随口应付,韩阿李狠狠地剜他眼,又重重地
韩阿李和云娘边收拾着韩冈和李信带回来包裹,边不停地抱怨着:“王官人也真是,年节都不让人过好。”
韩冈打着哈哈:“事前谁想到会下那大雪……不然除夕前肯定能回来。”
从两人带回包袱里,翻出来堆零零碎碎杂物。除几件换洗衣物和书卷外,剩下都是蕃部送节礼。王韶到得巧,既然蕃部礼物有刘昌祚份,当然也得有王韶份,连同韩冈、王厚都沾光。
礼物贵重倒是不贵重——贵重王韶和韩冈不会要,蕃部也送不起——并非金银财货,都是西北常见土产,几张上等兽皮,几块打磨得极粗糙玉石,还有刀、匕之类短兵,十几个部族送来礼物都差不多类型。
韩冈把收到礼物送出去大半,都是给王韶身边亲兵,最后留下是四张完整硝制过羊皮,其中有两张说是自纳木错边野羊群中捕来上品,由逻些城【今拉萨】商队带来河湟。
可这两张羊皮都不是山羊皮,韩冈怎看怎都觉得应是藏羚羊。如果真如他所想,那他可谓是为灭绝藏羚羊事业又出份力。若是哪天有人送给他张花熊皮,韩冈可是点都不会意外——如今秦岭,正有大熊猫满山乱跑。
另外几件礼物就不如藏羚羊皮那般珍惜,串像石头多过像玉杂色玉佛珠串,对分量比工艺更有价值银镯,三把装饰朴素尺半短刀,如此而已。
韩冈把玉佛珠串递给韩阿李,最好柄短刀给他老爹,银镯则留给韩云娘。又道:“剩下里面有半是给表哥,云娘你记得给表哥缝套跟身上样衬里内褂,剩下给爹娘缝个靴筒。”
韩云娘低着头应,自韩冈回来后,她直都默不作声,低着头做事。韩冈看着她样子,微微笑,小女孩子心思还真不难猜。
李信这时又出去,他喝热汤,烤暖和身子,便到院中照料他和韩冈骑回来两匹马。韩家院落角,搭间牲口棚,原来养着驴牛各头,后来都卖给韩冈换药钱。现在里面空着,安顿两匹坐骑正合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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