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做官带来副作用。
副作用虽有,但做官是件好事。免徭役,减税赋,这些都是跟着官身而来。而做官好处却不仅仅这些。正如《儒林外史》中所写,范进旦中举,便成岳父胡屠夫口中“天上星宿”,自此田宅有,钱财有,奴婢也有。
在北宋也是样,每逢进士放榜,多少富贵人家守在皇榜下,准备找新晋进士为女婿,即是所谓榜下捉婿。可这女婿也不是好捉,如今赠给进士女婿嫁妆底价已经涨到千贯,而且还有继续上涨势头——这是前几天王厚找他聊天时,当作笑话随口提起。
韩冈虽然不是进士,但他行情却也是样好。被推荐为官消息已经传扬开来,个才十八岁名门弟子,又得多人推荐,前途实是无可限量。上门赠钱赠物不说,提亲更是为数众多,所以王厚才拿着榜下捉婿来打趣。
韩云娘碍于身份,做不得韩冈正妻。小丫头自己也清楚这点,从没有奢求过什。韩冈自问也没有这个必要去挑战世俗,但心中对韩云娘不免多几分愧疚和怜惜。不过换个角度想,小丫头有自己和父母给他撑腰,日后就算明媒正娶个性格不好大家闺秀进来,也不能把她怎样。
其实因为个官身而战战兢兢不止韩云娘个人,韩千六也是有些不适应身份变化,对挤上门来生客,很是头疼。反倒是韩阿李,对待人接物规矩心中都有个谱,不论来客身份高低,她都能暗地里帮着韩千六做得妥妥帖帖。
而韩冈本人,在成秦州城中颗冉冉升起官场新星之后,则是表现出副更加诚惶诚恐样子。送上门礼物,该推推,该辞辞,件贵重点财物都没有收取,只收些笔墨纸砚,以尽人情,至于提亲,也让父母给推辞掉。
在他看来,有官身,能做事就多,根本不需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见钱眼开。多少人在盯着自己,点差错都会影响到自己评价。何况如今来奉承韩冈,多是些想投机寒门,干豪门大族都还在观望中。
州中传言都说韩冈杀性太重,几次出手,折在他手上人命,都有几百条,算上末星部,千往上跑。而他日前捉陈缉,斩过山风,送近三十个首级去衙门,彻底绝陈举家后,更是印证这番谣言。根基深厚大家族很少喜欢招这样女婿。
对于此事,韩冈倒是点不在意,大丈夫何愁无妻。何况三十岁没娶浑家措大多去,他身体年纪才十八岁,精神年龄倒是年长些,却更不会把婚姻之事看得太重。身体实在憋不住,也不是没地方可去。现在当务之急,是尽快辅佐王韶完成收复河湟地区,从九品幕职官,韩冈可没兴趣做太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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