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着百十步,根本看不分明对面情况。但转眼间敌军大旗下已是片慌乱,那名身穿身硬甲敌将不见踪影,张守约眼定定盯着看半刻,终于确信自己或是其他神臂弓手确射中目标。
“当真是神兵利器!”张老将军抚摸着还有些毛刺没有磨去弩身,对这张神臂弓爱到极点。
敌阵中传来号角声呜呜咽咽,如泣如诉。万余西贼,便随之向北潮水般地退去。张守约整个人都放松下来,终于是赢。但当他看到骑兵指挥伤亡数目,心情就又变得很糟。
四百骑兵战死有八十多,剩下几乎是人人带伤,其中重伤超过百。张守约很清楚军营中医官治疗水平,今次受重伤百多名精锐骑兵中,能有半活下来就不错。
张守约咬着下唇,最后叹道:“都是些好汉子啊!”
站在边鼓手,让他保持节奏,继续击鼓。自己在得力部下满头雾水中横里走几步,左手向后伸,甘谷城张老将军沉声道:“拿神臂弓来!”
张形制有些奇异硬弩,随即被亲兵用双手递到张守约掌中。
“以檿为身,檀为弰,铁为登子枪头,铜为马面牙发,麻绳扎丝为弦”,虽形为弩,却名为弓——神臂弓!
比起过去弩弓,神臂弓前端多个圆形铁环做成脚蹬。有着这脚蹬,就用不着踩着弩臂上弦,自不用再担心踩坏弩弓,所以弩弓力道可以造得更大、更强,普遍达到四石到五石。这是去年,由蕃人李定献入朝廷。天子赵顼试射过后,亲自取名做神臂弓,并下令军器监加急督造,以期能尽速下发部队。现在张守约手中这柄神臂弓,正是新近下发到关西诸路第批。
百十步,这个距离对于长箭来说,除非是顺风,而且是台风,才可能飞到那个距离。对旧式弩弓来说,也是处在失去杀伤力极限射程上。可如果用是神臂弓,百十步却是已经进入有效杀伤半径——神臂弓最大射程,可是达到三百步!【注1】
注1:宋代步长为五尺,相当于现在米五。在《武经总要》记载中
神臂弓被递到手中时,已经提前被上好弦。搭上木羽箭,张守约举起硬弩,跟着张守约起,个都神臂弓手齐齐上前,也同时将目标对准敌将。超过百具神臂弓,这是张守约现在最大依仗。
对准敌将瞄又瞄,张守约声令下,自己也随之扣下牙发扳机。
百十弦响和为声,百余短矢同时射出,片飞蝗直扑敌军将旗之下。
胜利就在眼前,但禹臧荣利眼中只剩下片血红。与他同站在大旗下亲兵,和禹臧荣利起,被百十支利矢,扎成只只刺猬。已经仰天躺倒,脸上插着七八根短矢禹臧家新生代右手,仍不甘心地高高举着,可转眼就落下来,连同他野心,起砸到地上。
神臂弓在秦凤战场上第战,便是以斩将破敌拉开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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