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得防着万啊……”与蕃人打得交道越多,陈举就越是明白他们不能深信,怎都要防着手。
“有齐独眼在,就算能到甘谷,韩冈也绝逃不过死。算时间,今天小七也该到甘谷,有他知会着齐独眼,押司何须忧心。”
陈举慢慢地点点头,对于自己安排记记杀招,他相信韩冈不可能都躲过去,只要中个,他必死无疑,唯担心就是他半路跑掉,“韩冈父母逃到凤翔府去,说不定他也会逃。”
陈举说着放下筷子,拿起酒杯,刘显见忙提起酒壶给陈举满上,笑道:“四郎也是在凤翔呢……如果韩冈潜逃,他父母肯定要下狱,四郎正好可以插上把手。”
“他把官做好就够。斩草除根自会安排人去做!”
“应该就是今天吧?”
“就是今天!”
淡淡檀香缠绕在鼻端,不过空气中弥漫则更多是满桌佳肴香气。只是坐在厢房中两人哑谜般对话并不应景,每个字中都透着浓烈杀机。
秦州城中素斋做得最好天宁寺香火,虽比不上妙胜院【今南廓寺】这样在鸿胪寺左右街僧录司【注1】挂上名大丛林,但胜在清雅,有闹中取静味道,又拥有座名气甚大菊园,每逢入秋,秦州城达官贵人们多喜来此处赏菊喝酒。
不仅如今已经入冬,素斋在西北冬天并不受欢迎,来到天宁院官人们几乎绝迹,只有喜欢口腹之欲陈举常常来光顾,施舍香油钱亦不在少数。
陈举是个吏员,祖孙三代在成纪县衙中作威作福。如此权势,陈举当然想传给儿子。他总共生八个儿子,但活下来就只有三个——在此时,无论民间还是皇家,幼儿夭折率都是超过半,很少有韩家那样三个儿子有养到成年。
陈举幺子今年刚满八岁,而老二、老四则都已成年。他次子陈缉如今也在成纪县衙之中做事,前些时候领差事往京兆府办事去。至于四子陈络,陈举很早就决定不让他留在成纪县中与长子打擂
陈举用勺子舀块酿豆腐吞入口中,半眯着眼享受起在嘴里扩散开来滑腻细软美味。天宁寺豆腐细嫩异乎寻常,还没有平常豆腐犯苦卤水味,这是天宁寺独门秘方,没人知道究竟是怎做出来,是让陈举百吃不厌道菜肴。
刘显坐在陈举对面,他碗筷都还没有动过:“按着行程,如果没有拖延话,韩冈现在应该已经出夕阳镇,往裴峡谷去。”
“不知末星部能不能成功……”
刘显轻松地笑道:“去埋伏都是十里挑精锐,韩冈手下不过三十多民夫,又有薛廿八和董超做内应。就算王舜臣是个能打,被几倍精兵围,他人又能抵得多少事?”
以末星部实力,八九百兵也勉强能动员得出来。但这多人起出动动静太大,为防止走漏风声,百人便是极限。从近千人中精挑细选出来百名精锐,怎可能会输给不到半数民夫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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