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千六摇摇头,叹口气:“谁说不是呢。可这秦州哪个敢私酿?!从秦州再往外三千里就不知刺配到哪里去!”
韩冈愣,段未被触动记忆下跳出来——对,大宋酒水可是官府专卖。
自从大宋开国以来,为补国用不足,便沿袭五代时旧规,各路酒坊泰半是官营,要直接是官酿,要是承
说吗?河湾菜田俺是肯定要赎回来。”
“屁!今天李癞子还是老娘骂走,你就会在旁边干看着!他就是看着你是个锯嘴葫芦,才敢欺上门来!换做是老娘,早扁担打息他心!他亲家黄大瘤也是路货色,前次在渡口见到云娘,口水差点都流出来。老娘当时擀面杖不在手,不然就在他脑门上再敲个更大瘤子出来!”
韩冈这时才知道,在碰见自己之前,李癞子已经跟父母打过照面,谈过菜田事。难怪他见到自己提起就立刻翻脸。想来因是午后父母在南面山中采到足够山货,准备北去州城时候,在渡口跟李癞子碰上。
韩冈停筷子,低下头:“都是孩儿不好……害爹娘要受李癞子欺。”
“胡说什!”韩阿李回头又是声断喝,“治病救命,再多钱都该花!”
“说得是啊,救命用再多钱也得花。断香火,下去也没脸见韩家祖宗。”韩千六举碗饮而尽,用手背抹下挂在胡须上残酒,“三哥你也别多想。当年你爷爷从京东密州老家到关西贩货,折本钱,那是分文没有,连随身衣物当得也只剩件,家都回不,只能在秦州定居。可你爷爷从给人租佃,到他走时候,就已经给你爹俺置办下那块三亩二角十五步【注1】菜田。俺花二十年,又置办下百十亩地。现在就算都没,不过是回到你爷爷刚来关西时候。再过二十年,你爹照样能把田攒回来,也照样能喝酒吃肉。这世上人啊,不怕穷,只怕懒。只要勤快,做什都能成事。三哥儿你是读书人,圣贤书装满肚皮,爹也没什可以教你,也只有送你勤快二字,读书要勤,做事要勤,日后做官也是样要勤。”
“爹爹说得是。”韩冈低头受教,韩千六虽大字识不得箩筐,可见识却不差。他抬头又笑道:“圣人亦曾言‘敏于事而慎于言’,即是多做少说。爹爹话已经有圣人半道理。”
“不愧是圣人!”韩千六被儿子拍得开心得很,仰脖子,碗浑浊酒糟水便灌下去。咂咂嘴,拿起酒壶摇摇,又叹道:“跟官坊里酒也没个两样嘛。官坊里酒啊,年淡似年。卖得是酒价格,出是水味道。斗粮下去,出几升酒那是三倍五倍兑水。”
“那你过去还喝得那欢?!”韩阿李又是声断喝,韩千六自感没趣,自顾自地去咂那壶酒糟水。自家婆娘泼辣厉害,韩菜园那是能让则让。
韩冈笑道:“要能自家酿就好,给自己喝怎也不会兑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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