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澄倒是不负他孱弱少年样貌,吓得睁大眼睛——这便越发显得孱弱楚楚——当即拂衣跪下请罪,叩首涕下,极力否认自己有这样心思。
李溶自己也是藩王,听这话,唯恐这个他久闻大名却还是第次见面堂弟,这番是要借口发落他们这两个近支嫡系藩王,斩草除根,自然是不敢说话。他心里认定李澜十有**是弑兄囚父才夺位自立,结合早先听说过他以痴傻盛宠大名,再看如今这副阴沉刻薄得和他爹模样调调,越发笃定这是个心思深沉手腕狠戾。莫说为李澄分辩,他甚至连头也没有抬,
鲁王李澄年纪比李澜还要小岁,是个很俊秀年轻人。
他父亲李亶生母和皇帝生母乃是表姐妹,他自己眉目和皇帝也是很有些相似。李澜端详着这个堂兄,心里不自觉地有些怏怏——太子殿下在皇帝诸子中虽然最为受宠,却并不是和皇帝长得最相像个李澜眼睛生得更像母亲,鹿似圆亮,双瞳极清,黑白分明,看起来格外有些天真。他要刻意眯起眼睛做出威严样子时候,才是最像皇帝时候。
李澄却不必这样作态,他眼睛是和皇帝样略显狭长,但不同于皇帝父子刻薄阴沉,他五官都是很温柔,而且稚嫩,软绵绵俊秀里都流露出种孱弱无辜来。与旁年纪最长,五官威严大方淮王李溶全然是不同样子。
李澜眼就知道他父皇是真很喜欢这个侄儿,他爹最喜欢这样看起来孱弱无害又温顺幼崽,不管是兔子还是小时候自己,都是这样。
这样想着他还特地眯起眼仔细看看,果然李澄眼睛也是瞳仁纯黑,眼白又清澈得没有半缕红丝样子。
李溶身量是没有李澜高,李溶还要更矮些,还没抽条,是纯然少年模样。李澜左手食指上割开刀痕这两日正收口,痒得不行,他动动手指便又觉得疼,心里愈发烦躁起来——他不想叫李澄去见他父皇,他甚至隐约觉得他父皇说不定会把这个李澄认作是他。
只这样想想,他就已经无法忍受。
但无法忍受也要忍受,李澜略向后靠靠,强忍着指尖阵阵痛痒,将前些日子已经练熟、与藩王们对答话说得七七八八,果不其然听到李澄十分恭谨地问:“不知陛下圣躬何如?臣等在藩时,日夜殷盼仰瞻天颜。惊闻陛下疾重,忧思难已——”
“日夜殷盼?瞻仰天颜?”李澜突然便出声打断他。他当然知道这些套话都是官样文章,各地上请安表大都是这样话,李澜看都懒得看。可这样套话从李澄嘴里说出来,他就觉得不顺耳极,刻意拿捏着语调挑刺:“藩王无事不得入京……看来鲁王甚慕京中繁华啊。不如这样,等父皇病好些,孤便上奏父皇,教你徙封畿内如何?父皇向来爱重你,想必是肯。”
指斥藩王栈恋京都不是什轻省罪名,几乎便是委婉地说他有不臣心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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