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别先是愣,旋即微怒:“臣粗通医理,从未听过这般医治之法,闻之不似岐黄之术,倒是绝类巫觋左道。黎元安束发学医,医术精湛,而且向来不喜旁门左道,怎也会做出这种事来!”
李澜如今却早不会为他疾言厉色所慑,有条不紊地道:“丞相既然和他这样相熟,自去问他。孤不管他用什法子,能治好父皇失心之症就当重赏。既然歧黄之术不管用,那巫觋也罢祝由也罢,自然是换奏效地再替上。依丞相之见,难道要在南墙上撞个洞出来才行?”
顿顿,又看看自己被白纱层层缠包手掌,竟是笑:“再则这法子也没有什伤天害理地方,既不是要损害黎民性命,也不是要杀大臣血祭,不过是要孤割血还父而已……孤已经将那孝经学完,谢丞相也是考过,为人子,这本是天经地义,不是?”
李澜强记明辩,谢别不是第回领教,如今小太子课业进益,嘴也越发不饶人,他思绪翻涌,千回百转,反而时无话。
幸而谢丞相虽乏急智,他那得意弟子孟学士却是机敏过人,闻言便拉拉他衣袖,上前道:“殿下此言差矣。黎掌院是陛下近臣,如今日
李澜每日割血事因为他发作乐然缘故,并未经由内侍传入外臣耳中。
但满朝文武各个是人精,他如今信任倚重大臣里,孟惟尤以机敏见长,谢别更是有名心思细腻,只第二日就各自看见他手上包扎好伤口。
不过外臣也从来不乏外臣自觉,起初孟惟并未作声,谢别也只旁敲侧击地说些殿**为监国储君,几与天子无异,当知此身系千钧万民,万务保重话。可日两日这样,三日五日还这样,太子左手伤竟似不会好般,孟惟少不得思索着要向内侍探问;而谢别身为丞相,总掌内外燮理阴阳,更是直接在李澜问政后出言相询。
李澜看看自己手,端起红枣茶漫不经心地道:“点小伤而已,不劳丞相挂怀。”
谢别并不是这样容易就会被打发,他皱皱眉道:“宫中自有极好伤药,臣不知什样小伤竟会这样连日不愈,衷心惶恐,殷望殿下珍重。不如还是叫太医来仔细诊治。”
李澜将手抬给他看,认真得带点稚气地道:“丞相你看,这就是掌院黎平亲手包扎。”
谢别将眉蹙,孟惟在旁边看着,略有些心不在焉地想,师相近来眉头皱得狠,往日干净平展眉宇都有折痕,好似玉版纸叫人揉皱,委实叫人心疼。
走神也不过是瞬间事,他自省番既然以重臣自诩,还是该要学着师相这般,临事有重臣堂堂,而非该整日想着与内官阴结。这确乎是略失重臣之体。
小孟学士这边厢虚心受教时候,谢别已经眯眯眼道:“不知殿下是因何受伤,又是何故旷日不愈?”
李澜向来坦坦荡荡,何况是为李言治病,更是理直气壮地坦言相告:“孤是为父皇治病,每日割血作药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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