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澜嬉笑着问他:"不如事成之后,本王把谢丞相送你如何?他整个人都由你处置。也省你心疼本王弄死他,你只要别把他玩坏就行,本王还有用他地方。"
不仅是会不会被外放二十年事。
孟惟慢慢地放松牙关。端详着眼前年轻楚王干净眉宇和眼底天真,无端端地又想起贾充杨骏*来。
师相是绝不肯叫楚王继位,但是如果楚王真做太子,到时候……圣质如此,莫说贾充杨骏,怕连霍光也做得。
这又是怎样煊赫权柄富贵?
有人不动心,自然就有人动心。现在李澜找上门来和自己商量,其实也算是天赐良机……楚王没有开府,全没有什潜邸旧臣,如果狠下心搏这搏话……
义正词严唬住,现在看他又是副懵懂无赖样子,有些哭笑不得起来。他摇摇头,笑着问:"师相是何处开罪殿下?"
李澜怏怏不乐地玩着手指:"他……哼,反正本王不喜欢他。不过本王知道你喜欢他。"他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孟惟,想起件旧事来:"你知道他当年为做到这个丞相,都做什吗?"
孟惟神色闪动,满眼都是探寻。
李澜心满意足地向后靠:"他是你师相,你自己去问他。"
"谢子念以前做过什,本王不知道。但本王那天听见他和父皇说呢。凡思是个好孩子,就是差些磋磨,过两年放几任外任,磨个十年二十年,便可堪大任。"李澜掰掰手指头,根根地数给他看:"孟凡思,你自己想想二十年之后你多大,四十岁?谢子念自己今年都没有四十岁吧?他才比父皇大两岁。"
孟惟闭上眼睛,颗心在天壤之间升上去又落下来,转好几遍。李澜倒也不催他,又摸出颗糖来咬着。
半晌后孟惟才开口道:"若为殿下奔走,势必要恶师相。不知殿下届时,将何以应对?"
他说得艰涩,似隐忍百般情愫,双眼里却烧起团火来。
李澜嘿得笑声:"你怕他找你算账?谢丞相凶得厉害,本王知道,会对付他。说起来,小孟舍人……"
孟惟抬眼看他,见他双眼黑白分明,灵动似鹿,天真得无比纯粹。此刻那双眼里更流露出种讨喜狡黠,直叫孟惟想到诗经里狡童。
孟惟紧抿着唇,连下巴线条都崩起来,低声问:"师相……当真是这样同陛下说?"
李澜看他眼,笑粲然:"本王骗你做什?"
他样貌着实出色。皇帝陛下本就生极好看,楚王生母刘贤妃据说也是冠绝六宫美人,殿下姿容出众乃是应有之理,这笑,几可生辉盈室。
叫人心里酸涩难堪都稍缓开些。
李澜仰着脸看看着孟惟:"你帮这次,待到为太子,就让你做翰林学士;待登基,你就是丞相。你不帮,你猜父皇会不会听谢别,把你直放在外头蹉跎?要是李沦做太子,他又会不会重用你?孟惟,你仔细想想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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