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却是自觉占上风,得意地,抬手指指眼眶下,示意刘素茹,然后奚落说:“跟你说,别想好事。”
刘素茹气鼓鼓瞪她眼,说:“你就毒吧,自个儿胆小,怕俺丢下你走,又怕俺找个人上门,对你不好,你就往死里踩俺……你个毒老太婆。”
话自然不是好话,粗俗难听,但却听不出太多愤恨,想来,婆媳俩这斗嘴也不是回两回,但日子,终究是要相扶着过。
老太太“呸”声,上前拎过菜篮子,给玉米棒子剥叶去。
……
习惯。
“算,俺自个儿还不知道要呆到什时候去呢。”不能丢下婆婆,刘素茹知道自己走不。
回到家时候,婆婆正站在门口拿芦苇掸子扫身上灰。
老太太抬头看见儿媳妇回来,冷笑下,奚落说:“走吧?招呼都不说打个,亏得你还偷家里剁椒送汉。”
刘素茹陪笑,轻松辩解说:“那咋叫偷。”
刘素茹大清晨起来,顶着能沁湿衣服雾气和露水,下趟地。
她挎着菜篮子回头,走到半程,扭头看见山湾里棚屋。
想想,反正婆婆还没起,篮子里东西也没个本来数,少,大不回头再摘趟……刘素茹把长辫子往后扬,打在腰背上,向山湾里走去。
西红柿,玉米棒子,每样给六个,帮忙凑顿囫囵早饭吧。
她想到那个身无分文,摊开来手掌心只剩两块二年轻人,倒是很沉得住气样子,说话也中听。
江澈行人是连夜走,为免夜长梦多,老彪带几个人直接“陪”着钟承期去拿钱,1100万港币,都是现金。
钟承期保险箱和退路差不多被起清空。
1100万现金,用袋子扛
老太太瞥她眼,叹口气说:“总之啊,往后你记真啰,吃不穷,穿不穷,算计不到……辈子穷。”
“行行行。”这话早听到耳朵都起茧子,刘素茹随意应付着,走几步,弯腰放下菜篮子。
这下,身段就显出来,长辫子像条皮尺子,起伏勾勒着弧线。
老太太瞅着,毒舌说:“怎,见着窝子仨小伙,昨个夜里难熬吧?快守不住吧?盼夜来人爬墙头吧?瞧你大清早那大腚晃,辫子搁上头都跟拿鞭子抽你似……这兴头,坐磨上去你能磨豆子……”
老太太越说越出格,刘素茹牙根咬,骂说:“老不正经,诨老太你。”
刘素茹搁老家开始,就没见过这年轻算命先生,可他偏说他是,说他算得准极。
敲门……门吱呀声就开。
棚屋里空荡荡没个人影。
“昨个儿还看见烧火堆呢,这大早,什时候走啊?”她想下,自己笑起来,觉得走是好事,说明敢去闯,敢闯,没准就有出路。
棚屋里茬茬地,年能过好几拨人,有呆长有呆短,有回头还能见着次把,而更多,都会去不回,也不知是在港城里呆下来,还是被抓住遣返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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