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江澈现在痛苦事情,早知道自己买张软卧票。
“欸,你长眼睛没啊,干嘛……”
突然哔哩吧啦阵骂,尖细女人声音,牡丹花裙子盖到大腿,有点旗袍样式,戴着串珍珠项链,化浓妆个女人。
江澈这边同行个20来岁女老师被推把,向后踉跄两步,叫人扶住。她刚刚往行李架上放个小袋子,好像胳膊肘碰到对方。
“土包子。”见这边没回骂,牡丹花女人翻个白眼,扯扯自己脖子上珍珠项链,低头仔细检查遍,顺裙子扭屁股在个梳着汉*油头中年男人身边坐下来。
“你好,姓胡。”
“你好,姓刘。”
“你好,姓马。”
大家自介绍,互相口称老师,打着招呼攀谈起来。
面前这些人还对吗?江澈突然想到。“对”意思是指有没有因为蝴蝶翅膀扇啊扇,多少,或者换人?
8月上火车其实还好,既没赶上学生潮,也不是农民工往返时节。
当然这个还好意思也就局限于连接处正常有人,车厢走道里人不算多程度。乘客要起身倒个水上个厕所,不至于变成场叫声骂声道歉声相伴人肉征途。
火车真正挤时候,憋尿都憋哭过许多人。所以高铁真伟大。
连同江澈在内,这次同行支教教师共17人,其中像江澈这样中专毕业19岁最小,也最多,剩下二十来岁有,连三十岁左右都有,还是夫妻档,两口子都是老师。
不可否认任何年代都有真心甘于奉献人,这个年代更不少。
这年头小蜜才叫真小蜜,点不扭捏遮掩,这年头
已经太久,江澈不记得。而且这些人具体情况不同,去市县不同,交通不便年代,要说交集,前世其实也就这火车上4天3夜。
前世当时江澈还在伤春悲秋中,话不多。
对,突然想起前世最后临别,叶琼蓁好像还送条围巾。围巾织得很烂,好几处都像是连不下去就另外扯根毛线硬给绑上——她就不是那种应该坐下来给男孩子织围巾姑娘。
这世也许因为分手之后江澈同学过得太欢脱,竟然连那条烂围巾都没。
“4天3夜啊,竟然是硬座,真该拉几个临州市教育局领导送到南关。”
火车开出,加速,大部分人都已经找到位置坐下来,有位置被站票乘客暂时坐着,拿票打个招呼,也都会起身让还。
有人开车窗,探出去半个身体向着渐渐已经看不清楚家人朋友继续挥手,直到视线被阻挡,回身坐下,双手捂住脸揉几下,隔会儿放开,感伤过后眼眶有些发红,尴尬笑下。
“褚姐会不会其实站在人群角落里送?然后才自己走。”
突然地闪念,心头紧酸,马上转移注意力不去思考。
江澈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然是个情感淡泊人,似乎多数事情,都无法激起他过于强烈情绪。哪怕有,他也会主观排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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