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爸江妈躺在床上，
会儿你转个身，会儿
转个身，都没能入睡。钱已经都分开缝好
，缝着钱
几件衣服都搁在床上，另外行李也已经收拾大半，但是情绪还待收拾。
“澈儿他爸，跟你说，有点心慌……这突然就要走，厂里活不干，地也不种，想想挺吓人，咱们出去做什
啊？”片黑暗中，江妈开口道，“要不问问澈儿？”
江爸侧侧身：“不，想投本钱小点，剩下钱存起来留给澈儿，生意就自己慢慢摸，等过去安顿下来，就不总拖着澈儿。来这样才能学到东西，二来，澈儿还读书呢，以后还要吃公家饭，咱们总不能现在开始，就都指望儿子顶门顶户……”
江妈在黑暗中轻轻笑两声。
江爸慌张说：“你笑什？”
江澈在旁饶有兴趣看着，他并不解，当个男人十分解自己妻子，是不是件有趣事情，但是至少爸妈彼此之间这种相处，用后来话说，很美好。
“对，们去临州，是不是就能见到澈儿女朋友？”江妈突然反应过来，闹出“人命”是假，但女朋友总是真。
迟早要说事，不必回避，江澈笑下直接道：“其实，已经分。”
江妈错愕，“……为什？”
“她留校，没有，而且她还想出国呢，不同路。”江澈平静叙述。
有被和赵叔刺激对吧？”
江爸笑笑没说话，家里顶梁柱位置突然被颠覆，这个要强男人怎甘心？而且机会，已经摆在他面前。
江妈放下钱，“那怎办？也得去吧，可是厂里星期还有天班呢。”
江爸笑着说：“你那天班给别人，她们定很高兴。”
“可是听说要下岗，下岗你们知道吧？万要是走，完全不上班，那下岗不妥妥有啊？”
“笑有个人面子过不去。”
江爸苦笑下，“谁让澈儿突然就长大。”
……
隔天，两位
老爸转头看着江澈眼睛，有些担心，怕他在隐藏情绪。
老妈偏过头，思索着。
江澈觉得，老妈应该是在思索怎安慰他，结果老妈幽幽地说句：“果然是个没福气啊，澈儿这好。”
……
谈话结束，江澈洗漱完毕回到房间，发现过年红包就压在枕头下面，两块纸币，笔挺崭新。嗯，四万换两块，可是好开心。
“正因为怕这个，才要早点找别门路啊”，江爸说，“就看你那个厂，不用下岗谁，过两年整个就黄。”
他说是对，其实这波下岗潮蔓延整个90年代，晚不如早，早批后来不少都闯出来，相比之下那些哪怕发不足工资也直在工厂耗到世纪末，后来才真艰难。
江妈决心难下，抚着额头说：“想想。”
江爸小声在她耳边道：“对，今天这多人都看见，你不怕接下来很多人来问你借钱啊？”
江妈下坐直，“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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