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拼命想要扭过头去,确证自己想法,看清她脸,可他脖子就像是锈住样,无论如何也扭不回去。
身旁弥漫起血腥味,还有婴儿隐隐约约哭喊声,他心里着火似着急,攥紧双拳,拼命转过头去,终于看清。
……那是宁灼脸。
查理曼睁开眼睛,还未想明白这个梦意义,侧目望,不禁脱口大叫声,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爬下来,
查理曼夫人死。
他要让她清醒过来!
儿子死,张照片救不回他!
查理曼夫人似乎是变成尊泥雕木塑——除她在流血之外。
她新生灵魂,又在身体中死次。
……
夫人惨叫着扑向他,但因为被囚禁日久,双腿无力,刚起步,就扑倒在地上。
她脸被划破,鲜血汩汩地流下来,让她迅速变成面目狰狞样子。
……就如同她宝贝儿子,对付那些底层女孩时样手段。
她牵住他衣角,惨呼道:“不要——不要!”
查理曼垂下眼睛,死死盯着这位曾经体面、给他带来无数骄傲妻子。
没收销毁家里所有和小金相关照片,连个念想都不肯留给她。
她痴痴迷迷地绝望着,几乎要忘记儿子长相。
宁灼带来照片,成她救命良药。
她笑嘻嘻道:“你看,儿子回来。”
查理曼言不发,就近抄起个玻璃相框,动手拆卸。
她不知道什时候解开镣铐,从阁楼溜下来,爬上床,切断自己动脉,用自己血染透整张床。
她死不瞑目,歪着头直视着睡梦中查理曼。
她另只手在死后摊开,里面微光闪烁。
……那是宁灼在白天留给她开锁钥匙。
查理曼没有心思打扫妻子,粗,bao地把人锁回阁楼之后,以狂风扫落叶之势,把所有照片都打扫焚毁。
午夜时分,他终于把碍眼东西扫而空,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,甚至连澡都来不及洗,就头陷入梦乡。
在梦里,他梦见过去。
个人静静地站在他身后,注视着他。
查理曼下意识觉得那是个女人,而且是个美丽而病弱女人。
查理曼夫人也睁大眼睛看他。
她眼黑多于眼白,姣好脸颊破破烂烂,看上去仿佛只刚刚从地狱熔炉里爬出来恶鬼。
以他们目前家资,她这张脸依旧可以修补好。
可是她心已经回不来。
查理曼眼窝酸,随即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,当着她面,将儿子毕业照片高高举起,重重摔下。
可照片是焊死在玻璃相框里。
查理曼流着满头冷汗,猛力把相框掼摔在地!
玻璃四分五裂。
他俯下身,从碎片里拾取照片,顺手又扫下茶几上大片玻璃相框。
支离破碎声音,宛如魔音,刺激查理曼夫人那刚刚稍有痊愈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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