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林则是彻底地冷脸,目光阴森森地看向外界,似乎在和这个世界赌气。
詹森心思活泛,已经开始琢磨回去后要打什游戏。
却件艰苦差事,他把车开得又稳又快。
他们很快驶离密集人群和街道。
白日里,龙湾区中临近音乐厅地带可以说是寥无人烟。
演讲潦草结束,场面撑足,也算是皆大欢喜。
礼仪人员按照流程,向他们赠送捧花。
詹森微笑着接下,并强忍着那馥郁到过分花香,举在胸前,与小林和校领导起肩并肩地拍张合照。
按照两人本意,他们恨不得马上丢掉这大捧累赘。
可是他们是体面人,自然是带着脸如沐春风微笑,把花放在车里,等回去再想办法处理。
讲台上小林情绪激昂,眼中甚至含点热泪。
可惜下面学生反应平淡。
在银槌市里长大孩子们,早熟得异乎寻常。
在他们心目里,份稳定工作才是最重要。
他们没法不这想,不然家人们要怎过上好日子?
自语地感叹起来,语带嘉许:“呵,他越弄越像样,听说这次不是远程遥控引爆,是做出定时装置来!”
小林:“……哦。是有进步。”
詹森好奇:“哎,他怎还没被逮住?”
小林语调平平地语中:“因为他不炸人。”
詹森悻悻地拍大腿:“多放点炸药不就能炸死人啦!实在不行,放在公共厕所里,放在轻轨上——”
而且今天不是博物馆开放日,周遭更见荒凉,半晌看不见辆车影。
眼看着那熟悉音乐厅已经显现出轮廓,副驾驶小林难忍厌恶地皱眉。
他不喜欢“哥伦布”号。
他们收过很多花,最后这些花无例外,都进垃圾处理器。
奇怪是,他们五个在绞碎花时候,都喜欢站在旁边看着。
看着美好东西被绞成粉末,就此消失,是他们项隐秘爱好。
坐回车上,开出校门后,两张笑僵脸起垮下来。
詹森搓搓面庞,龇牙咧嘴道:“哎呀。”
外面世界对他们而言实在太过遥远,几乎遥远成个模糊符号。
对于平民学生来说,他们几乎都是吃家里肉、喝家里血供养出来,他们生命是珍贵,他们但凡有点良心,就不该生出什冒险妄念来。
对于富贵人家孩子来说,他们投个好胎,连手指就不用动,就能够俯瞰整个银槌市,又为什要为那点文不值好奇心,去换个劈波斩浪,死无全尸呢?
台上人知道自己在做戏,台下人也知道。
大家互相意思意思,打个配合就成。
他粗着嗓子,模拟爆炸声:“——轰——”
小林看他恨不得亲身上阵样子,顺着他话语想象下那个画面,也抿着嘴矜持地笑下。
尽管装这多年好人,他们还是由衷地喜欢,bao力、血腥和混乱。
……
演讲很成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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