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问：“谁先？”
都是六分之
概率，轮转，谁先谁后，其实没有多大意义。
陈夙峰没有说话，探身
开始，不管是志得意满戴家兄弟，还是前来挑战江舫南舟，大概都不会想到，他们会走到放任自己人用枪顶头，以命相决地步。
他也坐在这辆开往地狱马车上，随着他们起往深渊尽头出发，去见证人性博弈结果。
但曲金沙并不恐慌，周身反倒开始燃起兴奋暗火来。
对他来说，这就是赌博恐怖，也是最高魅力啊。
……
冷暖，两种色调，枪身油光和子弹釉光彼此呼应，彼此吞噬着对方光辉。
江舫空手拿起
左轮手枪。
枪道是通畅，没有异物堵塞，火线也完整，不存在炸膛风险。
烤蓝味儿很新，大概从这玩意儿到手后，曲金沙就从来没用过，但保养必然是次没落过。
他用指尖转动弹匣，确定运转流畅，毫无阻滞。
南舟全都清楚。
按理说，他们虽然输局，运势稍抑，但无论如何都没有到要赌命地步。
站在他立场上，元明清显然是想向高维示好。
然而，高维人又绝对是惜命。
在这点上，元明清思路相当清晰，就是为逼迫高维人知难而退，自行放弃。
陈夙峰将红桃4轻轻放在桌沿，用食指点住边缘，缓缓向前推去，四下寻找着“7”主人。
他这回对手，正是上场刚刚卷走李银航5万积分姜正平。
姜正平双手抱臂，打量着陈夙峰，和对付李银航样，试图从里至外，对他做场解剖。
从骨相看，陈夙峰应该不超过22岁，按人类年纪计算，应该是整个赌桌中年纪最小人。
只是他眼里光很奇特，半掩在垂下眼皮间，看不分明；另半，像是死灰余烬，偶尔卷起点黑红相间光色，无法窥破他内心。
确认没有问题后，他又把枪交给“如梦”，让他们派代表出来检查。
文嘉胜满腹狐疑地接过，也按照脑海中枪械知识细查番，生怕江舫在其中多动手脚。
看到双方彼此提防样子，曲金沙苦笑声：“这确是
用积分兑换来赌具，但是是防身用，买回来之后还没用过，几乎是全新。”
文嘉胜充耳不闻，自顾自低头检查。
曲金沙清晰地感觉到，不管是“立方舟”还是“如梦”，都在并驾齐驱地往深渊里滑去。
虽然这明摆着就是拿陈夙峰命做局，但既然陈夙峰提前同意过，那他们也无权置喙。
至少陈夙峰在听完规则后，目前没有提出任何意见，只是垂着眼睛，望着桌边绿丝绒布，双眼皮痕迹在灯光下显得又深又长，直延伸到眼尾。
……选择高维人做队友，确需要承担定风险。
很快，曲金沙去而复返，带来迄今为止他们最简单赌具。
把乌油油、沉甸甸左轮手枪横卧在赌桌中央，旁边放着颗黄澄澄黄铜子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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