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舫笑问:“怎?”
南舟低下头来,用不大不小音量问他:“什是庄家?”
这个问题在赌场里,堪称智障。
嘘声从四面八方响起。
但江舫没有点不耐烦,细细跟他解释:“赌桌上,坐庄般是上局赢家,叫庄家;其他玩家叫闲家。赌大小庄家闲家,是可以轮番来。他次,次,然后再轮到他
重新理好微乱阵脚后,曲金沙把江舫豢养起来欲望水涨船高。
驯服狗有什乐趣?
把条自认为狼、骄傲又自矜小狗绑缚起来,点点磨掉他尊严和理想,难道不有趣吗。
南舟也看出,江舫气质有他说不出变化。
之前,他身上攻击性很淡,始终是谦冲有礼、笑意盈盈,给人感觉很易亲近。
“先?”
“……好。”
几番拉锯对话间,江舫笑容已经褪去青涩和腼腆。
他坐得很舒展从容,单手搭在膝盖上,钢琴家样修长手指跟着赌场内流淌交响乐,在膝关节上缓缓敲动。
“您先来。”
年轻人,难免气盛,吃点亏也是好事。
江舫似乎对他即将面临切浑然不知:“有庄家吗?”
曲金沙不敢再小觑他,但面上态度还是样随意:“你还懂‘庄家’?”
“德州扑克规则里提过,您刚刚教。”
“这个可以有。轮流坐庄吧。”
曲金沙笑脸依然和善,心里算盘珠已经打得落雨似。
江舫折牌位置和手法极度精准。
这副精心设计磁码牌中,恐怕其中绝大多数已经沦为普通扑克。
众目睽睽之下,如果现在提出换新牌,未免太过刻意,也不够体面。
按赌场规矩,副刚拆封新牌如果没有出现明显损毁,起码得用过三轮后才能更换。
但现在江舫,独身个坐在那里,是团冰封火,看着热烈,内里却是傲然冷漠。
这个他和那个他,唯共同点是,他始终是笑着。
南舟上前几步,碰碰江舫胳膊。
已经隐约找回过去状态江舫心头蓦然动,转过头来。
遇上南舟目光,他小臂上不自觉紧绷起来肌肉线条骤然放松。
曲金沙心中暗笑。
他已经看出,这个年轻人是有几分本事。
知道点赌场小技巧,懂基本赌博术语,而且雄心勃勃,想要大捞笔。
不过,就算要扮猪吃老虎,这表现得也太着急。
还没忍上时半刻,就急不可耐地炫耀他本事,简直像只小孔雀,根本不舍得藏起它漂亮尾巴。
“轮换?”
“轮换。”
“庄家赔率多少?”
“输赢都是3倍。”
“谁第个坐庄?”
目送着几乎完全失效扑克被送入机器中,耳旁传来无序淘洗、刷拉刷拉机械运转声。
这声音,曲金沙听过千百遍。
听着听着,他心就静下来。
本来,他打算在第局让江舫尝点甜头。
现在看来,已经没有必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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