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武训时,周望在百人行伍中辨认出那递送情信少年,趁无人注意时,对他点点,示意他在武训结束后来找自己。
少年兴冲冲地依约前来,得到却是封退还回来情信。
面对沮丧得说不出话来少年,周望坦荡地直视于他,说:“抱歉。”
少年抽抽发红鼻子,弱声道:“是配不上你。”
“没什配得上配不上。”周望道,“周望不是什高不可攀之人。”
周望依言,小小呷口。
徐行之自斟杯,也不多避讳,单刀直入地问道:“那小孩儿怎样?面相如何?品行如何?叫什名字?”
周望抚抚鼻尖,笑道:“徐师兄,你这是为难。教弟子那多,个个都记住名字脾性,也忒难些。而且他害羞得很,也没叫看清脸。”
不等徐行之再问,那爽朗少女便径直道:“不过,徐师兄莫要担心。心中有分寸,知道该如何做。”
“听干娘说过许多儿女情长故事和话本,心中确实也有向往。”周望道,“可清凉谷与应天川,都在看着,不能叫舅舅丢人,也不能叫父母难堪,既是决定留在世间,不再回蛮荒,万丈红尘,天地迂阔,就该活出个样子来。至于情·爱之事,讲求个缘字,不来就不来,既然来,不会怕,亦不会躲。”
小桃树前,小声道:“干娘,多谢。若不是你告诉此事,舅舅他们定然要闹将起来。”
小桃树晃晃,拿细细枝头蹭蹭她手背。
周望懂得它意思,亲昵地抚着它枝端:“晓得,晓得。自有主张,干娘不必忧心。”
周望怀揣着信向外走去,行出不远,便在暗处瞧见个正等待着她人。
对此,周望并无多少意外。
少年闻言,惊喜且茫然地抬起头来。
四下起些风,掀起周望束成马尾长发。
“……姜弥生。”周望负手,大方道,“若你当真对有
她这般通透,倒叫准备肚子话徐行之没劝导必要。
于是,千言万语都化作声浅笑:“行,不说。来,喝酒。”
二人碰杯时,徐行之不禁想道,那给周望写情书少年,眼界还是小些。
周望这样女子,更配得上“淡柔情于俗内,负雅志于高云”这句诗词。
如果说出殿前徐行之还对周望不甚放心,听到她这番话,总算是能彻底安下心来。
她清楚自己谎撒得并不高明,虽说足以瞒过舅舅,但干爹与徐师兄绝不是可轻易瞒哄过去。干爹性子温和,不会过多追问,因此唯会找她细谈,只剩下徐师兄。
她驻足唤道:“徐师兄。”
徐行之果真从暗处步出,笑道:“阿望,陪徐师兄喝酒去?”
二人寻处僻静宫殿,于后殿台阶上坐下。
夜凉如水,酒却温热。徐行之斟个杯底儿给周望,周望接来饮而尽,以杯底相示,徐行之便会意,笑着给她斟满杯:“慢着点喝,小心上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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