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知不能在时半刻求得此人之心,此时挑明也不是为逼他就范,只是恰逢今日出九枝灯之事,他终于能帮岳无尘回,时间便生出更多念想和期盼来。
自己这般优秀,假以时日,岳无尘哪会有不动心道理?
“把话摆在这儿。”他咬着酒杯边缘,口饮尽,松开口去,任酒杯落入掌中,神采飞扬道,“岳无尘,看上你。卅罗认定谁,谁也走不脱,是海沟闯,是天堑也翻。有朝日,定要让你心甘情愿地告知天下,卅罗是你道侣。”
岳无尘意义不明地笑声。
卅罗挑眉:“你笑什?”
这些年来,卅罗见惯他各种模样,最爱便是他这小迷糊样子,早起、酒酣,或是遇上不懂事情时,他都会露出这样迷茫无措表情,勾人得要死。
但想到他什都不懂,卅罗就又有点上火,总觉得自己是剃头挑子头热。
如他所料,岳无尘拒绝他:“不行。”
“为何?”既是早有准备,卅罗当然不会撒手,口吻还挺心平气和。
“你是师徒。天地君亲师,肖想师长,有悖伦常。”
九枝灯,也只能算九枝灯命数不好。待救回他性命后把他留在风陵,绝不让他返回魔道便是。
若卅罗没有失忆,且愿意襄助,那更是皆大欢喜。
话已挑明,卅罗越发大胆,笑嘻嘻地看着岳无尘:“装这些年,你可生气?”
岳无尘说:“不气。”他气什呢,他巴不得他没失忆。
卅罗听岳无尘这般宽容温和,心花怒放,又抿上口酒,点点头:“师父果然是看上。”
岳无尘看向他,被酒意染得泪光点点双眼微微眯着。
透过这张脸,岳无尘想到自己遥远前世,想到行之被污蔑时愤怒面容,破碎右手,绝望低呼。
被他手养大少年在喊他,“师父”、“师父”,声声泣血,可他那时已无法再抓住那只手,为他当年犯下错误弥补万。
岳无尘没有说出心中真
“师父个屁,虚衔而已。”卅罗不屑道,“若论年岁,比你还虚长上几岁。况且你收也不过是当众提嘴,无叩首,二无公礼,算不得数。”
卅罗抄这许多年书,好歹养出点翩翩风度,但流氓霸道性子却早早长入骨头里,轻易是抹不掉。
听他不像是在信口胡诌,岳无尘隐隐有些头痛。
他早就想过,卅罗若能助他化九枝灯这场劫难,就证明此人可在正道立足,却未想到他甫完成任务,就给自己出这大难题。
见岳无尘面露难色,卅罗也不怎失望。
“……傻话。”
卅罗五官深邃,因而笑起来格外邪气阴柔:“岳无尘,你总说说傻话。你是真不懂,还是故意装傻?”
岳无尘心中仍记挂着成功改命事,唇角带笑地反问:“不懂什?”
卅罗直截当道:“看上你。”
岳无尘举起酒杯滞在口唇边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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