卅罗边控制不住地流泪,边咬牙切齿。
他当然不会失忆。
“……不是这个意思。”清静君轻声补充道,“意思是,杀他,着实是有些便宜他。”
广府君:“……”
“他魔道经脉被清洗空,魔道自是回不去。”清静君口吻慢吞吞,“带回风陵,就当是将他软禁在身侧,时时观察。若是他还打算作乱,就依师弟所言,将他除去;若他安分守己,打算改邪归正,心向道,假以时日,他或许还能派上别用场。”
广府君好奇:“什用场?”
清静君微微笑:“……总之会对行之好。”
直到清静君将怀宁山中诸事五十地告知于广府君,广府君方才拧起眉来:“师兄,你觉得他是当真失忆,还是假意欺骗、妄图保命?”
清静君说:“觉得他在骗。”
广府君心中稍定:还好,师兄头脑还清醒,没有被这魔道之人花言巧语蒙混过去。
他接着问道:“那师兄打算如何处理他?”
清静君说:“打算带他回风陵。”
摆放在观前,只等作法安其魂魄、消其业障后,再就地掩埋。
广府君在观门前焦灼不安,徘徊不已,直到远远瞧到个回雪流风身影,方才松口气,自行踏剑迎上。
他刚想问岳无尘情况如何,便看见他背上趴着个鲜血淋漓小孩子。
广府君讶异:“这孩子是谁?”
清静君直言相告:“卅罗。”
广府君愈加头雾水,不晓得饶卅罗命跟徐行之又有什关联。
但好在这头老虎被拔牙,剪爪,只剩下条柔软舌头,还变成头小老虎,广府君想来想去,觉得自己完全不必惧他。
……昏迷不醒卅罗,尚不知他命运已被裁定。
待他醒来时,正身处间禅室卧榻之上,身上被砂岩蹭掉层皮肉已被包扎好,整个人被绑成只白米粽子。
大概是小孩儿肉嫩且眼窝浅缘故,卅罗稍稍动就浑身作痛,眼泪哗啦啦直往下掉。
广府君:“……”
他发现自打师兄从那场夜梦中苏醒过来,自己就猜不透他心思。
清静君解释道:“放他回魔道,怕会纵虎归山。”
“那就杀他!”
眼见清静君闭口不语,广府君目中现出急色来:“师兄,此时妇人之仁是万万要不得!斩草除根才是第要务!”
广府君时间怀疑自己是听错,待回过神来,又怀疑清静君是否在拿他取乐。
他走到清静君背后,撑开那昏厥孩子眼皮,确信看到眼珠是墨黑色,才松口气:“师兄,莫要开这样玩笑。你右手可是受伤?把这孩子交给其他弟子,快快回观,给你包扎。”
清静君坚持道:“你仔细看他脸。”
广府君面色僵,再度低头细细查看。
然而广府君先前没能仔细瞧过卅罗,如今硬盯也盯不出个所以然来,只看出这少年皮肤淡黑,五官俊朗,身上亦无邪气,并不像魔道中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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