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九枝灯把攀住他衣襟,身体前探,附耳轻声说些什。
孙元洲猛然愕,喉头抽抽地发起紧来:“山主,不……”
九枝灯掐紧他衣襟,又说两句话。
孙元洲脸色阵风云变幻,唇抖两抖,灰色双眸陷于深深哀伤之间:“……山主,明白。”
九枝灯松开手,让自己重新躺回榻上,并将孙元洲外袍递还给他,把冰匣搂在怀中,轻声说:“照做吧。”
孙元洲很不能理解大战在即,九枝灯为何还对具醒尸念念不忘,但他仍恭敬拱手道:“是。属下记下。山主还有何吩咐?”
九枝灯说:“确实,还有件事。”
孙元洲抬眼去看九枝灯,只听他轻声询问:“这魔道之主若是给你做,此时,你是降,还是战?”
孙元洲立即放软膝盖,把自己狠狠摔砸在地上,汗出如浆,半字不肯多言。
九枝灯亦沉默不语,等待着他回话。
道英雄,这点毋庸置疑。
在吩咐过弟子后,孙元洲便转身折回青竹殿中,继续尽心竭力地为他山主寻找个枕头。
翻来覆去间,他在桌案下方暗格中寻到枚不大不小冰匣。
匣子是用灵力封印起来,孙元洲自是打不开,他也没兴趣探究九枝灯秘密,脱去自己外袍,将冰匣层层包裹起来,勉强做成个枕头模样,塞在九枝灯颈下。
榻上之人却敏感得很,碰便睁开眼。
九枝灯既不肯出手,魔道各宗派为求保命,骂归骂,吵归吵,还是勉勉强强地联合起来。
然而,眼下情势已和当初同仇敌忾攻打四门时情形彻底倒转过来。
十三年前,清静君横死,徐行之遭逐,孟重光遁逃,四门倚仗着假神器之势,自认安全无虞,其结果便是被突然发
长久沉默间,孙元洲张脸涨成金纸模样,口牙咬得发酸,直到确信自己是彻底避不过这个问题,他才横下心来,气儿说尽自己心里话:“若是属下,会弃风陵,保大部。”
孙元洲其实很想说,当年若是由他来做这魔道之主,他要狠下条心,让魔道夺四门之势后,斩草除根,纵情放欲,任意妄为,图个痛快淋漓,要就安心做四门之臣,省却这无数麻烦。
九枝灯偏生选择条跟自己较劲路,好人做不成,坏人也做不成,魔不魔,道不道,人不人,鬼不鬼,何苦来哉。
九枝灯听孙元洲话,又默然良久。
孙元洲摸不透他脾性,略有些不安:“属下只是随口言……”
他定定注视着眼前人,不再胡言乱语:“……孙元洲。”
孙元洲柔和道:“是。”
九枝灯将眼睛闭闭,再睁开时,又想到另个关心问题:“……温雪尘,还没找到吗?”
孙元洲禀告道:“回山主,弟子们直在找。”
九枝灯静卧在榻上,道:“若是有探子在师兄那里见到他,或是发现他在蛮荒某处,定要来告诉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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