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行之自顾自给自己倒杯:“谁跟你说好,啊?”
卅四
徐行之有些好奇,问他道:“若是真回不来呢?”
“回不来,就替你接着养呗。”卅四双手捧杯,饮茶似品酒,把上唇染得亮晶晶,“什时候人跑完,就找九枝灯去。”
“找他作甚?”
青年坐得头晕,索性撂酒杯,酒香四溢地枕在徐行之肩上,打个嗝:“……找他痛快淋漓地打上架,给你报仇。”
徐行之静静地由他靠着,心里清楚,两个人挚友之情大抵也只能温热这两日,等到新鲜劲儿过,大概又是番撕撕打打。他定会仗着这点恩情,追在自己屁股后头要比剑,自己也定会烦得恨不得把他脚踹开。
以及修炼所用灵石宝器,保他们安然无虞;相应,这里不是牢狱,他们也随时可以离去,但是离去前必得来找,在这里留个名姓。出去后也得讲道义,不论死前还是酒后,都不得把大家藏身之所说出去。若是谁敢私逃或是出卖于众人,别忘卅四是魔道之人,天涯海角,若生,叫他死无全尸;若死,叫他挫骨扬灰。”
青年既与他叔叔同宗同源,鸦青色丹凤眼旦凌厉起来,便是样如刀如剑,但很快,那点刀尖似寒芒就被酒意上涌惹出水雾冲淡:“……不过你们正道好像都还挺上道。这些年,走人不少,竟没有个告密。”
“……走多少?”
卅四两杯酒下肚,脸热,眼睛也亮,如数家珍地同徐行之算账:“第年,走人不多。但是第三年年末哗啦啦走大批,第四年是走得最多,足足去七百三十六人。后来走得就少……对,还有在外面游荡几年,又回来。”
“这多人,你是如何保这多年?”
他眼就能看到二人烟火气十足将来,因此这样温情时刻反倒显得格外难得。
徐行之坦然道:“谢谢。”
卅四伸手想去薅徐行之头发,但手上没准头,摸来摸去地也薅不到,只好遗憾地作罢:“……谢你个头。陪比剑。”
“哎哎。”徐行之为他醉酒后还能把话题扯到比剑上而颇感好笑,“说正事儿呢,少煞风景。”
“……比剑。”卅四固执地伸出根手指,在徐行之眼前晃,“说好……比辈子。”
卅四轻松道:“嗨,你也知道,魔道向来不管,闲云野鹤,孤家寡人,左右这十三年是魔道当家,寻处清净远人好山好水,占修炼,也没人敢说是非。”
徐行之回望老柳树,暗想要维持那片世外桃花源,要耗费多少心血与光阴。
那不是旁人十三年,是卅四这个无拘无束、乘风洒脱之人十三年。
徐行之给他斟上第三杯酒:“这多年,辛苦你。”
卅四酒量实在不成,已有醉态,盘腿靠在岩旁枯树边,拿风情眼角去勾他:“才十三年,不赖。还以为你回不来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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