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驰不知是醒还是仍昏睡着,指尖搭靠在陶闲臂膀之上,微微挛缩。白玉拂尘麈尾上沾满血迹,掉落在他身侧,腰间宝剑甚至未曾出鞘。
半晌,九枝灯下决心,自袖间排出钥匙,钥匙飞卷至空中,便又漾开圈灰圆光门。
他对怀拥着曲驰不肯松开陶闲下令道:“你,走开。”
陶闲不仅没有松手,反倒抱曲驰抱得更紧,带着脸泪和土灰,不住躬身下拜:“求求你,求求你……放过,放过曲师兄吧,他在流血,他,他需要大夫……”
九枝灯冷声斥道:“你也想进蛮荒吗?”
那堡主也是被惊怕,战战兢兢着望面色不虞九枝灯眼,才惶然答道:“是,未,未曾……”
温雪尘自言自语道:“……这倒是奇。”
说罢,他转向九枝灯:“把此处收拾收拾。与你有些话说。”
那遏云堡堡主如遇大赦,个眼色丢过去,原本汗出如浆、如坐针毡地守在四周弟子们便壮着胆子凑来,将那十几个痛得晕过去同伴拖走,连他们残手都不敢去捡拾。
堡主也退避到边去,低眉顺眼,莫不敢言。
奉温,温雪尘命……是他啊,是他叫们不必对曲驰手下留情,好试探丹阳峰弟子是否为真心投降!此事并非属下擅作主张,求尊主明鉴啊!”
躺在饮泣不止陶闲怀中曲驰在听见“温雪尘”三字时,沾满血眼皮微微弹动下。
九枝灯想要开口时,便听闻有轮椅碾压卵石山道簌簌声传来。
温雪尘被名魔道弟子推入丹阳峰门,抬目撞见九枝灯冽然眼神,他亦不躲不闪,坦然道:“风陵那边事务处理完?”
九枝灯不与他兜圈子,直问道:“你这般安排,是为何意?”
陶闲顿。
他
待闲杂人等都退开去,温雪尘才淡然道:“提议将曲驰流放进蛮荒里。”
九枝灯凝眉:“他已愿降……”
“说过,曲驰此人心智坚毅,非比寻常,声望在四门弟子中又最高。首先,根本不信他会降;其次,他定然是叮嘱过那些弟子,不论发生什,都万勿驰援于他,否则这些丹阳弟子绝不会袖手旁观。……反推之,你觉得这些所谓‘投降’丹阳弟子,真值得信赖吗?”
雷击枣木阴阳环在温雪尘指间翻转流畅,配合着他娓娓道来慵懒腔调,颇有圆畅如意之感:“那些弟子既愿意投降,先不必除之,可慢慢留着,以观后效;不过,曲驰必得马上投入蛮荒,以儆效尤,这些弟子们失群龙之首,才有可能幡然悔过。”
九枝灯默然,转眸望向曲驰。
温雪尘引颈看看血污满身曲驰,眼中痛惜与不舍之色闪而逝。
……他万万想不到,曲驰竟也牵扯进盗窃神器事中。
然而,既是做错事,便无可辩驳,非受到惩罚不可。
温雪尘很快整理好神情,重归漠然:“那些随他反叛丹阳峰弟子并未施救于他?”
这话他是问遏云堡堡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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