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打算撤身而去孟重光怔之下,马上明白过来,温声安抚着,亲吻着徐行之滚烫耳朵:“好,师兄,不走,哪里都不去。”
他伸手执住徐行之手,对门外大喊:“周北南!曲驰!!来个人!”
徐行之躺在孟重光怀里,枕头左侧便是世界之识赠与他匕首。
他挣动下身子,用快要撕裂沙哑嗓音道:“……枕头,枕头下面。”
孟重光怔,伸手去枕下摸索片刻,便将那把匕首交入徐行之手中。
——镜中,惆怅,见梧桐。
——还有,徐屏,石屏风。
怎可能……
老天不会给他出这样残忍谜面,再让他去猜测那个谜底吧。
徐行之喉结急速滚动着,尽管晚蹂躏已经让喉咙里灼痛难熬,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把涌到喉头酸水吞咽下去。
“喜欢就好。”
梧桐靠着他肩膀,把脑袋枕在他肩上,而徐行之也迁就着她把肩膀倾斜下去,方便她枕靠。
徐梧桐轻声道:“兄长是世上最好兄长。”
他将自己残手递出去,故意在她面前晃悠:“你兄长可是个残废,这也叫好啊?”
“好。什都好。”徐梧桐用小手合拢抱住他木手,珍惜地望着徐行之,道,“……兄长,在梧桐眼里,这世上人都多生只手。”
徐行之把匕首拔出鞘来。
匕首刀身雪亮如银,刃薄尖锐,其上隐有光彩流动,那是天地灵气集聚痕迹,只要对准天妖眉心处妖核,匕首扎下去,天妖此命便算是终,再无转生之机。
孟重光望着他手中持拿匕首,眸光有些异样,似笑似悲。
徐行之浑身滚烫,唯有手心冷得惊人。他把匕首在手心里反复掂量番,惨然笑,用尽最后丝气力,将匕首推入鞘中:“这个,帮收
然而那股股酸涩苦麻感着实熬人,徐行之终是忍耐不得,挣扎着爬起,扶住床侧,剧烈干呕起来。
晶莹胃液从口中翻出,沿着口角丝丝滑落,他呕得从床上翻滚下来,双肘撑紧地面,脸色青白地恨不得将胃整个吐出。
他听到门被破开声音,听到孟重光惊呼与匆匆而至脚步,紧接着,他被双有力且柔软臂弯环抱起来:“师兄,怎?哪里不舒服?”
点清凉贴上他被烧得快要沸腾起来脑袋,又惊慌地撤开:“师兄,你发热。你再稍加忍耐,马上去叫元师姐来。”
徐行之抬手捉住他衣襟。
徐行之仍记得当时心情,温暖、平和,仿佛自己不必费心争抢,就已经坐拥世上最美好切。
然而,现在思及那首诗,徐行之只觉浑身发冷,恨不得把自己缩进被子深处,好从中汲取哪怕点暖意。
“九枝灯在琐窗空,希逸无聊恨不同。晓梦未离金夹膝,早寒先到石屏风。遗簪可惜三秋白,蜡烛犹残寸红。应卷鰕帘看皓齿,镜中惆怅见梧桐。”
——九枝灯在,琐窗空。
——三秋白,三秋,徐三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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