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个消息,娄影小姨和姨夫也只是对望眼。
娄影姨夫长舒口气,下定决心要解决这个缠人精:“这件事们早就知道。朱老师特地登门来说过,是他不小心把娄影推下
娄影姨夫皱皱眉,看起来还想说点什难听话,但被娄影小姨拦下。
姨夫撇撇嘴,把池小池往旁边推,准备拿钥匙开门。
池小池伸手捂住锁眼。
他已经没有力气高声说话:“……你们再不管他,就真没有人管他。”
娄影姨夫左右看看,发现已有邻居探头探脑,副乐见八卦样子,脸色微变,强硬扯开池小池手,打开门,先让妻子进去,又伸手把池小池扯进来。
池小池睁开眼,看到娄影小姨和姨夫。
他想要起身,可两只脚全麻,难受得像有千万只蚂蚁起啃咬,他动弹不得,时又说不出话来,只能咬牙仰望着两人。
“怎又跑到这儿睡?你没有家吗?”他听到娄影姨夫冷冰冰道,“这里不欢迎你。”
池小池缓缓站起身来。
在事情发生后,他不止次试图来娄影家解释。
池小池站在娄影家门口。
娄影小姨和姨夫都不在家。
他隔着窗户,远望着娄影床上被卷起铺盖,手掌在布满小飞虫尸体玻璃上留下个带着汗迹印子。
平心而论,娄影小姨家对娄影已经算很好。
当年娄影刚搬来时,娄影小姨请人在屋里砌堵薄墙,把夫妻两人床和娄影分开来,给他个独立小屋子,还硬是在本来就紧巴巴小屋内挤出摆放书架和书桌位置。娄影吃穿用都是她能力范围内能给最好,生怕被邻里议论说她这个做小姨苛待没妈孩子。
确定门已关妥,他才低声吼道:“们不去追究你,你还跑过来?你到底想干什?”
池小池脚还是麻,站不很稳。
他轻声道:“打听过,还没到年龄,没有监护人代替,不能告他。叔,姨,你们是娄哥最后亲人,求你们,求你们,别不管他。”
姨夫问:“告谁?”
“朱守成。”池小池抬起头,“是他把娄哥推下去,亲眼看到。”
可每次,家里不是没人,就是装作没人。
在池小池看来,这件事罪魁祸首是朱守成。
在池小池父母看来,罪魁祸首是娄影。
而在娄影亲人看来,罪魁祸首自然是池小池。
池小池扶着门缓缓起身,低下头,声音很软:“叔叔,阿姨,你们为什……要对警察说算?”
……但这都是过去事儿。
池小池沿着门板,缓缓滑坐在地上,后脑勺贴着门板,竟然感觉到久违心安。
这些天,他平均每天睡两个小时,闭上眼睛,就会被血腥味、男人头油味、烤软柏油马路味、太平间阴冷冰糁味笼罩。
只有回到这里,他才能记起困倦是什滋味。
他靠着门板,安安稳稳地睡到天黑,直到被人大力晃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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