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小池犹豫会儿,爬起身,穿工字背心和短裤,打开门。
门外朱守成背着光,露出牙齿,对他笑得无比灿烂。
池小池看眼身后显示着两点钟挂钟,拿手背挡光,和朱守成商量:“老师,今天早点去,能早点下课吗?”
中午娄影送他块巧克力,如果今天能提早下课小时,他想趁糕饼店没下班,去附近买点鸡蛋糕给娄影吃。
朱守成笑容弧度丝毫不变,仿佛是黏在脸上面具。
池小池满心欢喜地回家。
父母都去上班,池小池本想午睡会儿,等三点钟就去找朱守成补习,谁想刚躺下不久,脑袋上吱吱转悠风扇就停下。
池小池被活活热醒过来,咔哒咔哒转几下风扇旋钮,又拉下灯绳,确认是停电。
老筒子楼经常出现类似状况,池小池没什意外,熟练地翻出厚厚电话簿,准备打给当地电业局报修。
然而拎起听筒,听筒里却寂然无声。
发顶也才堪堪到他胸口,就连娄影,也不过刚到他下巴。
他妻子早亡,只留下个儿子,和儿媳妇在城市生活,而他选择独身鳏居、留在这城乡结合部中学里执教,用他说法,是“故土难离”。
在筒子楼里,他是德高望重、学问高深代名词,为人又热心,很得大家尊敬。
但在池小池看来,朱守成就像座黑漆漆铁塔,虽然上过两三次课,对池小池也很是温柔,在他去他家里补习时,总给他备好冲泡橘子汁和牛奶巧克力,可池小池仍是不喜欢他身上那股味道。
当然,池小池也不会把这种事太往心里去。
面具后双眼直直望着池小池,对他说:“好啊。”
筒子楼里几乎没有闲人,在白天,每个人都得为生计奔忙。
筒子楼每天最热闹时段是晚上,中年妇女忙着嗑瓜子,中年男人忙着喝酒,年轻夫妻忙着趁孩子出去玩时候亲热温存,锅碗瓢盆响成出,构成片烟火气十足风味人间。
但在夏日午后,除蝉鸣之外,死寂片。
池小池抱着课本,跟随在朱守成身后,走入片白日,又进入有着层厚厚铁门朱家
这下没招,池小池只得撂电话,重新滚上床。
没风扇,空气迅速升温,凉席变成被火烤着饼铛,夹缝里都沾上汗水。
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摊会儿煎饼,池小池突然听到门口传来笃笃敲门声。
他抱着竹面枕汗流浃背地爬起来:“……娄哥?”
“小池,是。”外面是朱守成亲切声音,“午睡吗?这停电,怪热,家里有绿豆棒冰,你来吗。”
最让他犯愁,是要怎把这件事委婉地告诉娄影。
然后,就到那天。
那天和往常任何天没有什区别。
他们起去喂狗肉,期间偶遇朱守成,意外把这件事挑到明面上。
娄影劝池小池听父母话,也跟他约好,晚上八点,在天台上见,他要给他开小班补习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