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来回走动着,长靴踩在湿软泥上,发出细微水响。
严元昭已有薄醺,伸手去拉他:“你作甚?喝酒去。”
时停云看眼他拉住自己手,又抬头认真望会儿他眼睛,确认那手温热,眼里有光,才放下心来。
他说:“
时停云闭口不言。
严元昭支起边膝盖,道:“六爷从不争自己得不到。但能得到,绝不会放。若是喜欢啊,岂管他世人口舌如何,得这百年快活,岂是那些愚人能享受得。百年之后滥嚼舌根,千年之后也会化为土灰。”
池小池代时停云问道:“你是得快活,那若是对方对他只有兄弟之谊呢?”
严元昭浑不在乎:“那也得说明白啊。说明白,做世兄弟;说不明白,落世糊涂。”
时停云明不明白不要紧,但池小池明白,确是该离开时候。
元昭看着浪荡,心中却向往着安定。
他又见过锦柔,知道她也非是俗气女子,与元昭处处就能处出感情。
但就不知元昭何时能认清自己心意。
严元昭和时停云道摘起身上鹅毛来。
他低头掸着膝头,说:“昨天,元衡管几个士兵借当地土烟。”
只大鹅脖颈,布满尖牙喙和双掌被他用腰带绑起。
……还真被他捉只回来。
严元昭头长发已乱,索性解放披散在肩头:“区区只鹅而已,你以为你六爷抓不回来?”
时停云:“说好不是两只?”
严元昭啐他:“去你大爷,你说得轻松,你去抓两只。”
……左右他已经快将实物仓库给兑干净,连第二个备用卡仓也建立起来。
半夜,主营内歌舞升平。
南疆籍兵士唱着南疆民歌,中原南腔北调地唱起黄梅戏和评弹,唱得好没有几个,多数都是荒腔走板,但就着南疆美酒和烤得吱吱流油小羊羔肉,倒是别有番风味。
在这番喧闹里,却不见时停云和严元衡踪影。
在飒凉秋风里,严元昭于军营附近找见时停云。
时停云嗯声。
“你昨天吃饭时候闲提嘴,这几天总有鸟叫,吵得睡不着觉。”严元昭道,“他昨天在你帐下不远处吹笛,吹夜,还用长竿赶鸟。”
他继续道:“那烟劲儿大。你也知道,他每日定点起居歇身,只能靠着抽那个东西提神。”
时停云道:“你说这作甚?”
“没事,当个笑话讲呗。”严元昭轻轻松松地耸耸肩,“他就是个傻子,李邺书被时将军调去身边,他另寻找两个兵士赶鸟就行呗,再不济,他手下也有几个可用侍卫。交给他们做,有这不放心?”
时停云大笑。
严元昭把五花大绑鹅放,又开始泛坏水:“等回去,就在后院养群鹅,再骗锦柔叫她去抓鹅。”
他顿顿,又道:“不过得陪着她。不然她得被咬哭。”
时停云擦去眼角笑出泪花,想,果不其然。
这大概便是严元昭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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