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元昭是在苍江岸边找到时停云。
他坐在没有阳光地方,单脚落在处土凹上,用碎石打水漂。
碎石斜削着出手,在水面上微旋着跳出数步,旋即消失在平缓江水之中。
他在时停云身边坐下,从怀里取出小块花生糖,剥去表面糖纸,言不发地喂进他口中。
花生和饴糖甜香在口中化开,让时停云有些笑意:“谢六皇子赏。”
那还有谁能证明他身份?
他绞尽脑汁,思索圈,发现,玉没,所有能为他作证人都死。
……为何会变成这样?!为何啊?
意识到自己底牌尽毁,褚子陵声音已不像方才那般强硬,而是多几分颤巍巍哀求。
他抱着最后线希望,凄声道:“你叔叔……还有帕沙,还有……还有吴宜春,就没有同你说过……”
自己身份:“是南疆皇子!南疆王私生子,你敢动,南疆王不会轻纵你去!”
艾沙怔,上下打量他番,旋即放声大笑,生生乐弯腰。
“当真是个疯子!你说是南疆皇子,有何证据?”
褚子陵:“有块南疆王玉,可证身份!”
“玉呢?”
“谢个屁。”严元昭把糖纸抛入江水里,“南疆那边倒是第次主动认降,为休战,南疆王还打算将公主嫁入朝中,名头上说是以示友好,说白,就是和亲。”
严元昭说这话时,声音中难掩快意。
“许给谁?”
“不知道。但适龄皇子也就那几个。听南疆王意思,是属意十三弟吧。”
严元昭特意观察着时停云神情,笑盈盈道:“十三弟年龄正适合,这回建大功勋,合该得赏。况且,他身边人只有父王赐下启蒙宫女,那南疆公主因着血统,怕是做不正妻,但做个侧室倒也是绰绰有余。那南疆王也是聪明
“呸!”口痰直直啐到褚子陵脸上,“你还有脸提他们三人?死无对证之事,你摆上台面来说,是想要侮·辱谁?”
他已不想再与此人多费口舌,在褚子陵“你再去查查,问问”哀求和哭嚎中,示意两名奴隶将他扔出门去。
艾沙再三叮嘱:“留住他性命,莫要让他寻死!要让他晓得,何为为奴之道。”
……
江风拂面,黄叶入江,上游下游,共感秋色。
褚子陵滞,心尖再次抽痛起来:“是有,却被那康阳扔入苍江……”
艾沙再次大笑,笑得褚子陵通身发冷:“……当真有玉!你若是不信,你叔叔那里应该有封信,信上描着那玉样子!”
艾沙独眼里已经全是嘲讽冷光:“是。那信件中是有张描玉图不假,叔叔想必也信,可谁知道你是不是仿制?你红口白牙造块玉出来,便要信你?你狡诈多计,诈死叔叔,诈死吴将军,又诈死帕沙将军,你当不知?”
褚子陵心渐渐冻成块坚冰。
兹事体大,艾沙他们三人,可能根本没有将自己真实身份告诉其他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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