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头看着时停云睡相。
时停云睡着时候,不像他白日里那样恣肆,眉头轻轻皱着,像是有心事。
微凉山风吹到脸上,严元衡看着逐渐变成深黑色江水,问道:“观察得如何?”
时停云仰面躺在地上,手上拿着条护颈用黄巾。
黄巾被直直吹向西南方。
时停云将黄巾卷起:“不到时候。”
严元衡吸口气。
时停云:“天黑,看不清。”
严元衡从怀里摸出截蜡烛。
时停云:“……你来过夜啊。”
严元衡有点脸红,不好说自己想与他在山间观察夜这等惹人误会昏话,便装作低头点蜡样子,镇定道:“……以防万。”
有细微光照,时停云把收好笔又拿出来。
时停云闲来无事,索性拿过他左手涂鸦。
这是时停云老习惯。
他觉得,若是身上有伤,被白布裹着,总觉单调无趣,看着也闹心,因此酷爱在别人和自己包扎地方作画。
不少伤兵营军士身上,都有他留下墨宝。
时停云持着半根木炭笔勾勾画画,严元衡便低头看着他发顶。
山顶闲坐吹风。
而他们实则在观察前线。
时停云又拈枚酸梅送入口中:“象5进3。”
严元衡:“马6退7。”
时停云不再说话,笑眯眯地看着他。
时停云似是料到他会说什,侧过身来,用胳膊垫住只耳朵,用黄巾把另只耳朵塞上。
严元衡果然道:“虽然时伯父赞同你战策,可仍是认为,让全部主力渡江作战,太过冒险。”
他说:“们造船消息很难瞒住,如今连附近镇中人都在问,是否真要有场大战要打。若是帕沙部早有准备,们此去,岂非自投罗网……”
他说许多自己担忧,谁想半晌不得回应,目光再转,时停云已经堵着耳朵睡着。
严元衡:“……”
严元衡提要求:“再画只。”
时停云笑道:“好,末将遵命。”
很快,严元衡抽回手来,看着手背上两只大雁,心里很高兴,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来。
素常果然与旁人不同,信笔涂抹都是这样好看。
夏季白日酷热,夜间寒冷,唯有在将入夜时,气温才舒适些。
时停云画只大雁,抬头问:“画得如何?”
严元衡抬头看着山边归巢鸟迹:“嗯。还不错。”
时停云放开手。
严元衡上扬着嘴角落下来点儿。
他问:“怎不画?”
严元衡沉吟片刻,便无奈地叹口气:“……这盘认负。”
时停云笑:“六比六。总算打平。”
他们面对江水,已经你来往地下个下午盲棋。
时停云拿着装酸梅小瓷罐向他示意,严元衡摆手拒绝。
在三天前与南疆小股军队场交战中,严元衡左手手背被剑划道,伤口不深,但还是惹起阵不小风波,左手被麻布整个儿包裹起来,直接缠到指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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