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北府军打归宁?笑话,归宁有天险,与北府军亲军隔道苍江,是铁木尔将军前沿之。且不论北府军有没有那个狗胆与们正面作战,们若是避其锋芒,未战先撤,在铁木尔将军那里又要怎样交代?”
“但那褚子陵信中说得也很明白……”
见帕沙如此笃定,副将反倒不安起来:“……说是那姓时小东西有秘密战术,会趁夜渡江夺城,还提前定下您头颅赏格……”
百金,饶串苍江浅滩特产王八。
这赏格听起来,着实令人火大。
双绿色眼珠盯着发黄信纸,瞳色沉郁,看不出它们主人在想些什。
帕沙副将已是极度不耐:“将军!您还要信他鬼话不成?!叔父、吴将军接连惨死,难道还不足以使您警醒?”
帕沙冷冷道:“战死?吴宜春分明是蠢死。”
他指着信纸上端,自言自语道:“……为何他还写着给艾沙?难道他还不知道,艾沙已经死?”
副将只觉头大如斗:“将军,恕属下冒犯,属下实在不知,您对那褚子陵何来这等信赖?!”
结出深褐色血痂,右唇角便又鼓胀起来,晶晶亮地绽出个新口疮。
他心事重重,也不爱与人说话,与传闻中健谈爱笑,倒是不很相符。
詹远副官是出名软心肠,他摇摇头,想,听说褚参军自小随公子起长大,怕是从未分别过这样长时间。
况且,他吃惯好米面、住惯好帐篷,突然落到这鸟不拉屎边陲,成日里和帮流民打交道,不习惯也是正常。
思及此,他叫住褚子陵:“子陵,你过来。”
“哈。”帕沙倒是不怒,“小小竖子,信口逞能罢。”
副将道:“那褚子陵倒是建议得很仔细,叫们避其锋芒,撤到东侧稻城去,与索将军合流,让开个缺口,形成个口袋阵,让那时停云扑个空,再趁机与西侧仡卡将军部道,东西呼应,把北府军绞杀其中……”
帕沙绿色眼睛狡黠地眨眨:“问你,若北府军不是冲着来呢?”
“咱们与长陵仡卡将军与稻城索将军,
“人说上辈子杀猪,这辈子教书;看是上辈子杀人,这辈子教猪。”帕沙道,“实在不知,就闭上嘴。不必向你交代想法。”
副将只好不甘地闭上片刻嘴。
片刻之后,他仍是忍不住,冲口而出:“那您难不成要听那姓褚话,撤出归宁?”
帕沙冷笑声,反问:“你当真相信,北府军敢举大军,渡江来打归宁?”
副将略有讶异:“您……”
褚子陵回过头来。
副官把他拉到边:“不是叫你干活,是好事。上头刚刚传来消息,们骁骑营,有仗打。”
饮食不调、外加心情躁郁,生出满口血泡和溃疡褚子陵,总算在几日后拟好封信件,把鸽子放入漫天风沙之中。
数日之后。
这封信几度辗转,又摊放在帕沙桌案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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