鸽子扑棱棱扇动翅膀而去。
在偌大军营中,放飞鸽子声响不算很大,至少不可能传到主帐中去。
他抚着腰间那块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玉佩,直到鸽子消失在他目力所及范围之内,方抬步往主帐方向走去。
当夜。
褚子陵将“小心于风眠”事添写于信件末尾,确认自己已将向时惊鸿下毒之事说个明白,便将事前藏好小木筒取出,放好信纸,将筒盖扣好,在表面盖上伪造弧形圆印,便来到鸽笼前。
军帐中巡夜人仍按往常般行事,丝毫不受那狂欢影响。
褚子陵路避人绕行,来到鸽笼前,取出那只额前有白记鸽子,在它足上绑好小木筒。
身后有脚步声传来:“谁在那里?”
身后传来声轻浮口哨声。
严元衡本以为时停云在叫自己,身体稍转,悄悄侧过视线去,却发现并非如此。
时停云早已看向另个方向,将酒壶扔给近旁个酒壶空年轻士兵,旋即跳下高台,朝于风眠跑去。
……竟是看也没多看他眼。
严元衡心脏热,又是酸,也不知是哪里冒出念头,驱使着他快步向前,站在那个接时停云酒壶青年身前,指指黑金色酒壶:“可以喝你口酒吗。”
是十足心黑手毒。
而公子这般大举庆贺,也在无形中为于风眠在军中打下威信。
众将士有些还没上过战场,闻听喜讯,也将个“好”字喊得震耳欲聋。
吾国之土地,不让分毫!
站在台上池小池在激昂群情中静下来,跳坐在高台边缘,望着这群不过十七八岁年轻人围着火堆大声谈笑,跳舞,划拳。
褚子陵回头:“。褚子陵。”
“是少将军近侍啊。”巡夜队长不大认识褚子陵,只听过他名字,闻声便放下心来,“这晚出来,有事?”
褚子陵面不改色:“替少将军办事。”
巡夜队长叹声“少将军辛苦”,便引着小队离开,再无怀疑。
褚子陵背对几人,冷冷地挑挑嘴角,放飞手中鸽子。
那士兵张嘴欲饮,见到十三皇子向他讨酒,差点把酒倒在自己脸上。
他受宠若惊,跳起身来,双手奉上,结结巴巴地请他用。
严元衡抱着酒壶,在士兵中坐下,破天荒地问不少话。
毕竟都是同龄人,士兵们见这十三皇子没有什臭架子,说话虽然文绉绉,好在不吊书袋,能听得懂,便也渐渐同他热络起来,还撕羊腿给他。
严元衡捏着酒壶嘴儿,抱在怀中口未饮,也不再提还给士兵事情。
堂堂火光映亮他们年轻脸。
他们可能在未来某时某刻,会化作战争焦土上无定骨。
池小池惟愿他们死去那刻,仍做着千秋家国之梦。
他拧开腰间酒壶,喝口,视线微转,在连绵片火光中,看见十三皇子严元衡。
严元衡像在发呆,与他对视许久,方才略不自然地转开脸去,迈步欲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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