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间,池小池对娄影递个眼神过去。
娄影适时地阻止:“……公子。”
池小池佯装失言,马上住口。
阿书有点懵懂地抬头看向池小池。
池小池窘迫地红小半张脸,十足是个犯错学生模样:“……先生。”
他随时停云去过边关,见过温非儒,那是个五大三粗却死要面子汉子。
以他性格,怕是宁可头撞死,也要咽这个闷亏。
他道:“公子,记下。”
同他交代完毕后,池小池去汤池中简单沐浴番,折返回屋中,却见阿书直直跪在他房前,直抹眼泪,娄影坐着轮椅,头戴遮光幂篱,在他面前温言劝说着些什。
池小池好奇:“这是作甚?孟姜女哭长城还是杨白劳求黄世仁?”
南城门处有几株桃花开,稀罕得很,是望城中开得最早。子陵想让公子先于其他人瞧到第朵桃花,便趁昨日公子睡下,偷偷翻墙去偷摘几枝。”
池小池侧身问他:“花呢。”
褚子陵笑:“在公子发上。”
池小池抬手,发现马尾上确实不知何时多枝艳艳桃花,上面还沾着清露,看来他为防止桃花枯萎,还洒水,精心养到现在。
他取下桃花,把玩片刻,又是声轻叹。
娄影
阿书听不很懂,膝行至池小池跟前,深叩首,道:“公子,……小,也想随您去镇南关。”
“你?”池小池蹲下来,脸哭笑不得,“你从小武艺便不足,去能做什?”
“牵马坠蹬也好,伺候公子饮食起居也罢。”阿书抹泪道,“小不愿在家等您,太熬人。您不知道,先前您上战场,递上来战报封接封,小整日在家提心吊胆,盯着那边境地图心焦,生怕哪封战报上,就……”
阿书说不下去,哽咽两下,年轻清秀脸颊上皆是泪痕,眼中却多几分决绝:“阿书已把这些年来攒下全副身家连夜送给妹妹,虽不能保她世衣食无忧,但已够她许配个门当户对人家……阿书要跟公子上战场,哪怕回不来,也能求个安心……”
池小池拍他脑袋,啧声:“说什呢?今番与上次不同,又不是南疆造反,只是邕州城白副将不听号令,伤……”
褚子陵意识到他家公子心中有事,便侧身看向他:“公子?”
池小池道:“镇南关出些事情。……你还记得父亲副将温非儒吗,他押运批弓箭时,中大青山上股流寇暗阱,受重伤。”
“温副将?”褚子陵吃惊,“那定远城怎办?”
“父亲来信提此事,正好在望城呆得烦,索性写信回父亲,去代守定远城,不然留张督军人在城中,怕是智谋有余,武力不足。独木难支啊。”池小池垂眸道,“你莫与他人提及,私下里多备些上好伤药,待到边关,随道去探望温叔父罢。对,千万要装作以为他是被南疆人所伤,不然以温叔父性情……”
褚子陵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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