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作山笑着点头,又问五弟和小弟:“你们都想吃什呀。”
渐渐,弟妹们声音各自低,小,此起彼伏小呼噜声围绕着季作山响起,有点甜蜜,又充满希望。
四妹是最后睡。
在昏昏沉沉间,小家伙把微微发烧脸蛋压在季作山胳膊上,小小声说:“二哥,知道,你在骗小五和小六。”
季作山浑身僵。
在父母刚刚去世那段时间,季作山白天出去试图卖掉自己,晚上则把能搜罗到和食物和被褥沾边任何东西拿回来,安置四个只能在潮湿小巷中安身弟妹。
死亡威胁使人疯狂,季家没大人,原先房子被几个得瘟疫陌生人侵占,把他们赶出来,他们缩在阴冷巷角,疑心病毒可能已经在身体里开始蔓延。
尚不懂事小弟和五弟哭闹着说饿,说胃里要烧起来,哭得季作山想斩下自己条胳膊,烤熟,让他们美美地吃上顿。
然而在这种多事之秋,粮食短缺,哪怕他真斩自己胳膊,其结果也是被人哄抢而去。
三妹抱着五弟,四妹抱着小弟,各自哄着,却都眼巴巴地看着季作山。
对展雁潮要求太多。
好在池小池向来不是顾虑什人。
凡是他在意人,都得过得好才行。
四个孩子细胳膊细脚,看着桌子肉,谁也不敢动,个个掐拧着衣角,总觉得那端到自己面前盘子跟他们没关系似。
跟季作山关系最好四妹怯怯问:“二哥,们能吃吗。这个们真能吃吗。”
四妹伸手把小弟身上报纸往上拢拢:“可不会告诉他们。二哥,你太辛苦,太累,心疼你。”
五岁孩子说完,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,只留下八岁季作山咬牙强
季作山把废报纸掖紧,让五个人靠得更近些,说:“都忍忍,等哥哥将来成最强alpha,就请你们吃肉。”
五弟止住哭闹,抽噎着小声说:“那,那,点素都不要吃。不要吃草,不要吃槐树叶子。”
季作山眼眶发烫:“好,哥哥给你们摆上桌子肉,煮大锅白米饭,白米沾油,亮晶晶。还要只鸡,条鱼,听说有些鱼,没有长骨头,只有根直溜溜大刺,提着鱼尾巴,把嫩肉捋下来,浸在用蘑菇和豆腐煮过汤汁里,很咸,很鲜。”
四妹悠然神往:“那二哥,要只鸡翅膀。”
三妹嘴里也泛起口水:“要吃那条鱼。”
池小池给她碗里夹块红烧肉,又从熟得骨肉碰即酥烧鸡身上夹下只鸡腿,放在小弟盘中。
他说:“吃。”
弟妹们早已经被香得发晕,个个都把这当成梦境,索性放胆大嚼。最小弟弟最晚动筷,吃得最欢,勾有喷香油芡肉都不舍得多嚼,是往下吞,喉咙里发出小狗崽似嗷呜声。
季作山小声对池小池:“池先生,给小四只鸡翅膀好吗。”
池小池没有多问,替他把鸡翅膀夹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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