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如故好奇求知:“为什啊。”
如盯着他被自己舌头润湿片、薄薄闪着丝水光唇畔,揪紧膝上层衣物,反复告诫自己,佛门清静之地,不可胡来。
且义父心智不全,此刻妄为,实在是有趁人之危之嫌。
他偏过脸来,勉强答道:“因为……贫僧,心里有个人。”
封如故表示听不懂。
封如故感到外界动作,迷蒙地抬起眼睛,四下环顾,未能寻获罪魁,就继续埋在臂弯间,蹭蹭脸,把自己蹭得清醒些后,又把脸枕在小臂上,歪头看着如。
如面色沉静,双眼紧盯书页,副郎心如铁模样。
封如故对他笑开:“喵。”
如倒吸口凉气,攥书页手紧紧。
封如故绕过书桌,手捧着小暖炉,贴着如椅子就地坐下,将头枕靠在他腿上,撒娇地拱拱。
如知道自己抗议向来无效,只得提前做好准备,将围墙又往上加尺,并将贴墙而生杏树往内挪几丈。
果然,此招大大克制封如故。
不管生前死后,他都是只如假包换懒猫,墙太高,他也懒得爬,只偶尔爬上树,在枝杈上晃荡着腿向外张望,或是在墙下坐着,望着墙外世界,不知是向往,还是怀念。
他怀里搂着灰猫,灰猫轻轻舔他手指,而他把灰猫捧起来,想要礼尚往来番,却感觉对方毛多厚实,无从下口,就只在它额头亲口,意思意思。
他在外面和猫玩累,就会大大咧咧来到如正在俯首看书桌案前,自顾自趴在对面,酣然入睡。
如放柔声音同他解释:“他只要叫门,就会在心里给他点盏灯笼,欢迎他归家。”
封如故似懂非懂,低头在自己胸口摸索:“怎没有?心里是空荡荡吗?”
如心微微痛,仿佛亲手扯裂心中创伤:“义父这样……就很好。”
心有挂碍,就有忧怖。
如握着书,目不斜视,心脏狂跳:“你……义父,起来罢,地上太凉。”
但封如故却像是发现什有趣东西似,盯着他胸口看半晌,灵活地从他手臂与腿夹缝间挤进去,坐在他膝盖上,撩开他僧袍前襟,朝内张望。
如把抓住领口,同时压住他手:“你……”
封如故秉承猫爪子不可被压于下原则,迅速把手抽出,压在他手背上,探头探脑道:“你胸口在亮。”
如捂住胸口:“……”
猫这种动物,确实是很合封如故习性。
十年间,他虽然居于“静水流深”中,但身体抱恙,在“七花印”剧毒作用下,忍受伤疲之苦,整整十年,未曾睡过个好觉,现今总算口气补回来。
仅仅是看他睡在自己面前,如便能感到由衷幸福安宁。
这感觉实在很好。
如翻页书,便看他眼,盯着他时间久,竟难得犯孩子气,越过桌面,轻掐掐他秀气鼻尖小痣,旋即马上收回手来,作正襟危坐、认真学习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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