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回信过许久才来:“是,早该知道,你最信任人只有义父。但你若真为义父着想,就不要躲回风陵山中,这只会拖累义父。”
封如故托腮看着这行字,甚觉奇妙:“你义父在你眼里,就如此重要吗?”
如:“义父便是天地,他引入世,名字亦是他所赐,他自是对来说最重要人。”
封如故:“呢?”
直到等到片朝霞洒落在他肩膀之上,封如故才等来句冷冰冰回答:“萤烛之光,不可与明月争辉。”
义父从开始便知道这件事,而他直被封如故蒙在鼓中。
如人生切悲剧,自魔道而始,要他满心欢喜地接受封如故是魔修,既不可能,亦不现实。
他凝神半晌,提笔道:“这些日子,你直在骗?”
如不知七花印之玄妙,亦不知封如故现在需得采魂才能活得下去。
但他仍谨慎地使用问句,希望能从封如故那里得到个解释。
他拆开信件,得到只是寥寥五个字:“义父知道吗?”
封如故:“他也知道,从开始就知道。”
那边厢,寒山寺中。
如状况,远没有他信上那般轻描淡写。
他是护寺之僧,封如故是由他带入寺中,又是从他负责寒山寺阵法中脱逃,他难辞其咎。
如默然许久,大概是在整理自己与他相见后种种细节。
封如故不去看其他信,只专心等着他回音,像是在等待个审判。
足足过半个时辰,如方才回道:“……是。早该想到。”
封如故:“你生气?”
如:“你会在意?”
封如故盯着这行字,眨巴眨巴眼睛
谁想,封如故回复道:“是啊,聪明小和尚。”
如顿时气得头晕,抓紧笔杆,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。
封如故那边,倒是觉得这回答没什。
他确是欺瞒如,这点没什可辩驳。
况且,他现在是自身难保,在封如故看来,如与自己关系,在他控制下,并未发展到无可挽回地步。尤其是在这种时候,如越是厌憎自己,越是与自己划清界限,越好。
他被幽闭在间佛舍之中,颈上套着圈戒链,右手腕脉门更是被片佛门偈纹束缚,因此他能调用灵力少之又少。
如今,他只能用左手执笔。
好在他左右手字迹样,不会叫封如故看出端倪来。
送他离开时,如满心宽容,如今确认他当真安全,如才想起此人魔修身份,心中自是番天翻地覆,不可名状,诸样情绪在他胸中翻翻滚滚,最后酿作股泛酸怒意。
封如故……是魔。
封如故看这口吻,想道,果真是生气。
封如故说:“如果是呢?”
又是良久沉默。
封如故坐在滴水玉髓潭洞口,什也不做,单等着如回复。
等到那青鸾振着翅膀、自洞口盘旋而回时,封如故才意识到,自己直握着墨笔,笔身已被自己攥得发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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