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接笔后,实不知有何心愿,便如以往在佛前许下心愿时,惯性写下他许过千百遍愿望:“愿义父早晚勤加餐饭,诸般心愿,皆可得偿。”
写完后,他将红纸卷好,放入青莲河灯里,余光瞥见封如故捧着盏红莲河灯,唇角带笑,若有所思样子,不觉注目良久,意识到不对才匆忙敛回视线,将河灯上点烛火引燃。
罗浮春性急,自己还没放好纸条,便问桑落久:“师弟,你许什愿?”
为表真心,他先行道出自己心愿:“愿斩鬼除妖,灭魔消业,天下长安!”
桑落久笑:“师兄,心愿这种东西,说出来就不灵。”
因为镇中邪祟作怪,镇中放灯祈福、渴望消弭这段无妄之灾人比往日多出不少。
封如故听见外面街道上热闹非凡,自是向往这份人间繁华。
常伯宁愿意陪他出去见识,罗浮春与桑落久自然相随,海净也想去瞧瞧热闹,如此来,如也势必成行。
出门时,佛道两家各自分作两拨,泾渭分明。
但因为海净与罗桑二人渐熟,年岁相近,关系又好,不多时,海净就跑到道门之中,独留身着女子服饰、头戴雪白长幂篱如人冷冷清清地跟着他们行走。
少说,就连封如故也不再说些俏皮话。
可若说当真生疏,也谈不上。
有次,几人共处室,封如故燃香时,被炉盖烫下手,跌盖子,微抽口气,房间那头闭目打坐如眉心猛地皱,虽然旋即便恢复正常,却忍不住掐掐指尖,仿佛被烫着是他自己似。
封如故也没再对谁撒娇,捧着手自己找凉水去。
海净把这些看在眼里,着实纳闷。
罗浮春拍拍胸口,
有妙龄女子远远看到常伯宁含笑为封如故选灯,眉眼温柔至极模样,脸颊不觉飞红,心里喜欢,左顾右盼番,走到她以为是女子如身边,同他搭讪:“那好看公子叫什名字?”
如注视着常伯宁身旁笑得灿烂人,轻声回答:“……封如故。”
几人选灯,便在河边祈福,各持卷红纸,在上头各各书写自己心愿,再折好,放入河灯中去。
杆饱蘸青墨毛笔在众人中间传来传去,写下心愿各自隐秘,并不宣于人前。
此时,他们没有君长徒弟之别,只是群年岁相近,又志趣相投青年。
小师叔不过是送云中君个梳匣,还没送出手,何以会突然出现这多暗潮汹涌?
在各人各怀心思时,时间过得极快。
嫁衣和整套打好头面送来那天,距他们婚期只剩日。
七月十六是正日子,七月十五,则是鬼门大开之日,道门称之为中元节,佛门称之为盂兰盆节,乃是地官消灾之时。
往日里,梅花镇人此时会举办流灯节,焚烧纸钱,祝祷亡灵在彼世生活顺遂,并在江流湖水中流灯祈福,来以奠亡者,寄托情思,二来,梅花镇中有亡者为福说,祈祷亡者保佑,可实现心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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