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如故倒影落在窗上,随晃动灯火而左右飘忽,伴随他偶尔笑声,让人只觉他影子都是活色生香。
如忍不住抬起手,指尖追随他落在壁上影子,凌空轻轻抚摸。
今日,那侍茶女话在他耳畔响起。
待他,要格外花心思,格外下功夫……
如出神许久,方才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,手猛然往下压,整个人也霍然站起。
只是湖畔边再找不到吹洞箫人。
封如故点头,轻轻搓捻着手指,指上犹有箜篌弦凉意。
常伯宁想说些别话来安慰他:“刚刚如来找你。他似乎听到你弹琴。”
封如故失那与他和歌知己,也没再弹奏下去兴致:“不弹不弹。”
他是特意问过海净,知道如出去散步,才捧出箜篌来,随便弹上两个音。
但他路奔上来瞬间,心中却在想,若那弹琴之人是封如故,就好。
如想,终究还是义父。
他说不清心中此刻滋味,只好略略低头,拱手告辞:“义父,搅扰,早些安寝吧。”
待他离去后许久,封如故才打外面回来,面色不佳。
常伯宁看便知道他出师不利:“可找到那吹洞箫人?”
便莽撞地推开封如故房门。
常伯宁正扶着那部凤首箜篌,坐在房间中央。
见他,常伯宁马上道:“如故不在。”
如望眼房内,心中也空荡下,将目光重新对准常伯宁时,竟有几分心不在焉:“义父……琴艺精进不少。”
常伯宁:“……?”
荒谬!太荒谬!
他何必要在封如故这个世上顶俗之人身上消耗心思!
他就不该回来!
天色还不算太晚,他索性去梅花镇夜市。
此处灯火辉煌,好派尘世光景,如独身个行走其中,仿佛个局外之人。
至于在万千靡靡之声中找到那清越洞箫之声,纯属意外之喜。
只是这意外之喜走得太快,他甚至还来不及追。
封如故将箜篌收起,伏在小小亭台边,专听那些船上花魁俗艳曲调,以此解忧自娱。
隔壁如坐在与亭台壁之隔乘凉木椅上,只能看到归来封如故对着那些不堪入耳*·词艳曲摇头晃脑打拍子模样,心想,这果真才是封如故品味。
然而,他仍是忍不住注视那品味俗气青年。
封如故摇头:“萍水相逢也罢,都是缘分,不必相见。”
话虽如此,他那张失望脸着实叫常伯宁忍俊不禁。
常伯宁不通音律,却很能感受到封如故心情:“还是很不甘心吧?”
封如故委屈道:“嗯。”
刚才洞箫声停,封如故心急得很,怕那知音走脱,还特意叫自己用灵力送他下楼去寻。
常伯宁:“……啊。”
常伯宁:“咳。闲手玩玩罢。”
那种无话可说感觉再次袭来。
二人两相沉默阵,各怀心事。
如以为,在万千曲调中,他唯知音,只有义父人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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