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如故清清嗓子,笑道:“进来吧。”
如手握管用来活血化瘀软膏,推门而入,恰与关不知撞个面对面。
关不知还等着听故事详情,屁股没挪窝,只和封如故同瞧着如。
如本是抱着致歉之心而来,未曾想到封如故房中竟还会有旁人。
而封如故只着里衣迎客,毫不避讳,连腰带也是随手敛,系得松松散散,纨绔之态,叫如恨不得亲手替他系好。
关不知:“就这样简单?”
封如故:“嗯,确就是这样简单。”
关不知失望是溢于言表:“端容君,你这般讲故事,没人爱听。”
封如故将烟枪放下,在薄薄烟雾中看向关不知,诚恳地撒谎道:“可时隔多年,又去非是亲历,许多细节都忘得差不多呢。”
关不知可不信这样话,猜想端容君是不想细说,又实在好奇,忍不住追问道:“端容君,您……”
事后静静收拾时,封如故知道常师兄站在自己门外,陪他很久。
自从意识到这点后,封如故便很少再发这样无所谓疯。
十年光阴,便这样日日地过去。
……
封如故放下烟枪,口中轻雾袅绕而生。
升后,他得云中君这名号,成为道门最年轻君长之。
但这位君长甚至不能轻易走出“静水流深”,因为不能确定会不会有年轻意气弟子想与云中君切磋剑术。
日光如鱼,从东窗游到西窗,他听着自己呼吸声,坐就是天。
偶尔他会想,小红尘是不是就这样等着他,从日升等到日落。
他很对不起他。
如心头微涩发酸,道:“这晚,关二山
被叩响门扉打断他话。
封如故问:“谁?”
门外传来个在局促中强作冷淡声音:“。”
只听到这个声音,封如故就忍不住弯唇角:“你是谁?”
如竟然忍住性子,由得封如故调戏:“……贫僧如。”
万般往事从他眼前飞掠而过,又融入烟雾之中,宛如仙音烛中画片,故事演完,热力散尽,也就慢慢停下来。
关不知坐在他面前,仍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个传奇故事。
封如故顶着常伯宁脸,轻描淡写道:“如故他们在‘遗世’中与魔道相抗,路斗法,各有死伤。他们死得多些,们人死得少些。不过,如故他们终究是寡不敌众,被捉去。如故受些刑罚,后来被成功救下。”
关不知等半天下文,发现封如故竟没有再开口意思,不敢置信地眨眨眼:“……没?”
封如故:“没。”
他让全道门欠下他人情,却独独欠那孩子良多。
只是,封如故疯那多回,这回疯不起。
封如故有勇气将游红尘拉出泥沼,却不愿他陪自己跌入另个深渊。
独自个人呆时间久,封如故常会想,人会被困死吗。
因为压抑,因为孤独,因为对自己境况无能为力,他曾发过疯,砸过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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