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不用与关不知对视眼,皆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。
昨夜封如故早早歇下,他们也未曾向他提过青阳派有“过戌不出”规矩,他是如何知道此事?
封如故拣颗龙眼,尝尝甜味浓淡:“你们门规就刻在门口石柱上……第十五条吧。——说,你们自己都忘啦?”
关不知虽是厌恶封如故装腔作势腔调,却也暗暗佩服封如故胸中乾坤。
至于从建派以来从未遇见此等大事关不用,被封如故三言两语带靠着,已在无形中将他视为主心骨:“云中君,您继续说。”
关氏兄弟听不出弦外之音,却听得出情形凶险。
而封如故用句话,让二人背脊寒意直升于顶:“百鲤池内,近来常有鱼平白无故地死去吧?是从多久前开始呢?”
……水中,是何时开始有毒?
近来,山中互诘斗殴之事频发,日日闹个不休,昨日还有名弟子酒醉,同另名弟子言不合,拔剑欲斗,幸亏被几名同门拉开。为免生事,关不知下令将他们各自关入间空房,到现在二人还在禁闭之中。
关氏兄弟只当是暑气难当,惹人心浮气躁,才会有此异动……
过山猫抓鱼?”
封如故说:“没有见过被另条鲤鱼咬死鲤鱼。”
关不知怔,抢来那琉璃罐,细细查看。
这细看之下,他脸色变。
鲤鱼肚上两道伤口,初看是尖锐牙齿撕裂,可那伤口四周齿痕细密,鱼腹处还有大片怪异吸啄痕迹,与其说是咬破,不如说是吸破。
“幕后之人意欲谋性命,见自投罗网,定是喜不自胜,设网布局。来时,叫你们召回全部弟子,便是要告诉那幕后之人,已到来,也好叫山中弟子无遗漏,不论真假,全部归位,
关不用如芒在背,霍然起身:“云中君,这便去封锁水源,再查点山中弟子,定揪出那幕后黑手不可!”
说完,关不用拔足便走,却被封如故横伸出去腿绊个踉跄。
“干什干什?你揪什黑手?”封如故看他,“下过棋吗?抓小卒,惊总帅,等着对手过楚河汉界,拿炮轰平祖坟吗?你家刚断奶侄子教你这下棋啊?”
关不用心急如焚:“可家弟子——”
“你要为他们伸冤报仇,得伸对人,报对人。”封如故闲闲剥着龙眼,“……青阳派夜有门禁,‘过戌不出’,可对?”
……这不可能是山猫齿痕。
关不知瞪那鱼许久,才意识到问题:“不对。鲤鱼不是黑鱼,没有牙齿,如何伤人?”
“错,鲤鱼有牙,只是生在喉咙里。”封如故问,“敢问关二山主,何时会拿自己喉咙咬人?”
关不知睁大眼睛:“疯啦?”
“巧,就在昨夜,饮过青阳山泉水酿过酒后,家大师也疯。”封如故点头,指如所在偏殿,颇委屈地揽功上身,“若不是有在旁纾解,青阳山其他人怕是要倒大霉,寒山寺声誉便也毁于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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