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平生不会相思,才会刚相思,便害相思。
他不懂自己为何会为十年前封如故心伤,只知道离他近些,或许会好些。
但他不知,是封如故有人陪会好受些,还是自己会好受些。
心中这般纠葛着,如觉得僧袍圆领有些紧,束缚得他喘不过气,只能用力拉扯把,略疏解下胸腔中邪火。
……真是喝得太多吗?
如指尖随着这个问题起些粟,但他攥紧手指,将自己想问问题勉强补全:“十年前,可疼吗?”
封如故有点痴。
他回过神来:“你……在这里等个时辰有余?”
如偏过头,尽力平静地重复:“个时辰有余。”
封如故:“只为问这句话?”
……
封如故不胜酒力,被桑落久搀入房中,觉睡至月悬东天之时。
两个多时辰未能进上滴水,他觉得口渴难忍,起来倒水,却在窗下瞥见道站得笔直影子。
封如故推开窗,见到如。
他意外,却又不那意外。
之中。
水又被人拿来酿酒。
因此,他们早就将蛊酒饮入腹中。
此蛊能激发起人心中最强烈欲念,无法掩盖,无法抑制。
丁宗主本想循序渐进,点点侵蚀青阳派,叫青阳派内部斗殴搏杀,神不知鬼不觉灭掉整个门派,孰料封如故突然到访,他在震愕之后,喜不自胜,立刻吩咐已经混入青阳派中麾下弟子,将蛊效提升百倍。
这下,如用良久时间沉默,才发出声轻轻鼻音:“嗯。”
如白日里熬过去,没让那试情玉邪术发作,本以为无恙,孰料那邪术与酒相遇,竟毫无预兆地在夜间发作起来,折腾得他夜不能寐。
他辗转反侧,眼中脑中,尽是封如故过去遭人欺凌模样。
那时候封如故,远比现在年轻。
若是彼时他遇上这等折磨,能像此时他样坦然笑着吗?
封如故望着他被夜露浸湿肩膀,省略“大师”称呼,单刀直入地问:“你待在这里,有几个时辰?”
如考虑下,要不要打诳语,最终还是决定不在日之内破上两戒:“个时辰有余。”
封如故心中疑惑:“大师有何事呢?
如眸色复杂,似是犹豫是否该问出口,又似是后悔自己不该来此。
在封如故饶有兴趣地打量他、猜测他多久之后会拂袖而去时,他听到如声音:“……疼吗?”
其他弟子饮得少,最多是心浮气躁,容易争执罢,但多饮封如故,正好脚踏入他们精心设计陷阱之中。
封如故乃是剑中狂人,其欲念必然与武力有关
若能让封如故堕入心魔,不辨敌,肆意杀害青阳山弟子,那,丁宗主兵不血刃,便能兼得青阳山道士性命,以及被愤怒而愚蠢道门斩下封如故头颅。
……三个时辰。蛊效发作,只需三个时辰。
至于那替他挡酒秃驴,全当他倒霉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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