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如和他又是落水,又是游逛,耽误不少修习时辰。
如既是身体无恙,自是要去行课。
他向来如此恪守规矩。
这间客房分内外两间,海净与如身份有别,他宿在外间小床上,主卧自是归如。
此地暂时没有主人看管,封如故索性甩鞋履,裹挟着身寒气,钻进主卧床铺,把自己裹得妥妥当当之余,打定主意要在如回来后吓他跳。
封如故思来想去,竟只想到个在此时能由得他任性撒野人。
……反正自己在他那里已是板上钉钉老不要脸,想必他也不会更讨厌自己。
相比于依赖段亲密关系,封如故更习惯被人讨厌。
他不是十八岁少年。
十八岁时人总最爱惜自己声名,被人在后诟病,还能笑嘻嘻地称声你们都是嫉妒。
而他现在连盏灯都熄不灭。
封如故没有太多懊丧。
他自嘲地哂笑声,走到灯前,俯身下来,呼地吹灭油灯。
长天月,投下清影青盐似沿窗棂洒落,被分割成小块光斑。
封如故扑在床上,就势滚,也不急着合上被子,眼望着帐顶,抬起手,捂住自己完好左眼。
,仔细观视。
镜中青年半身雪练,半身肌肤破损,虽有青莲掩映,但清叶白石,终究不能掩饰蜿蜒盘错旧日伤疤,甚至不若腰腹处盛放红莲自然。
他按按小腹上绽放红莲花瓣。
受损元婴受激,立时发作起来。
不过也是陈年刺痛,疼来疼去,倒是习惯。
他在床上翻来覆去,想着是躲在被中露出半张脸来更好,还是裹紧全身、却骗如自己脱尽衣服更好。
想到他那张窘迫而羞恼脸,封如故就有点欺负后辈恶劣愉
如今,他身羽毛早就狼藉不堪,声名和脸面,于他何加焉?
进入如房间时,他用最惹人讨厌手段:不打招呼,翻窗入内。
但不巧是,他扑个空。
如与海净修晚课去。
佛门规矩比道门大得多,每日都有例行修习课程,上至寺门方丈,下至洒扫沙弥,都得遵循。
顿时,屋内光线黯淡下来,周遭切都像是蒙上青纱帐,看不分明。
他拥着被子,骨碌翻坐起来,突然就觉出莫名孤寂和清冷来。
这种心境,向两个徒弟倾诉,未免滑稽。
师兄这些年对他太过关怀,以至于到让封如故无可奈何程度。
他可无意勾起师兄忧愁。
封如故扶着铜镜,看镜中自己。
他向来是爱漂亮,当年身上伤势见好,揽镜自照,看到身体被毁损成这等见不得人样子,又痛得心烦意乱,不知撒过几回疯、砸毁过几面宝镜。
如今想来,倒是浪费得很。
想到初初受伤时自己任性模样,封如故唇角含笑,不知起什兴,对着如豆灯光,反手指去。
他年少时,已能藏蕴剑气于指,信手指月,便能剪下段月光,为睡着小红尘绾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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