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尸身掩埋在棵最大松树之下,又将妹妹头颅放入储物囊,掖入袖中,跌跌撞撞,出别馆。
在来到那棵最高树下时,文忱脚已然软。
他想起,妹妹尚年幼时,曾央着自己,要在这棵树上扎个秋千。
这树临靠断崖,着实危险,他不肯答应,妹妹还哭鼻子。
他挨不过妹妹软磨硬泡,只好偷扎个。
文忱心头巨震,宛如迎面被甩个耳刮子,双颊火辣。
这人不再多言,把唐刀丢给他,飞身上侧松树,身形隐于林间。
但文忱知道,他直在。
而且,以他修为,哪怕自己手持武器,他赤手空拳,自己也不可能逃出别馆。
他只得咬牙含泪,用黑衣人给唐刀,割掉妹妹头颅。
来人用唐刀指住他咽喉,声音里毫无感情:“砍她头。挂在你们文始门最高棵树上。”
文忱心脏里被揉把碎冰,扎得他鲜血淋漓:“你杀她——”
他接下来话未能出嘴。
来人将唐刀直接捅·入他口中,刀尖直直戳在他舌头上。
他声音自带股空灵寒气:“砍她头。挂在你们文始门最高棵树上。不然,你死。”
忱还有许多采购、修缮门内事要处理,不能在此浪费太多时间,便绕到汤泉处,隔着扇石屏,叫道:“慎妹,你快着些。”
屏风后,万籁俱寂,唯余松涛。
文忱以为小妹是身子尚虚,浸热泉浸得晕,心中惊,不敢怠慢,也顾不得什男女大防,大踏步入内,却不意撞见血腥幕——
满池皆红。
文慎儿身着浴衣,仰面倒在水里,咽喉被刀切断,腔子里血突泉似从水面上直往外冒。
文慎儿很是欢喜,和他玩个下午。
玩过之后,他便把秋千拆下来。
秋千吱呀吱呀,声犹在耳。
文忱眼眶发热,像是挂秋千绳般,把那湿漉漉长发往树梢囫囵缠,不敢去看那双死不瞑目眼,拔腿
鲜血喷射入池,被滚热水蒸出令人作呕浓腥味。
而山间,报时钟鼓响起。
咚,咚,咚。
在沉越钟鸣声中,金蟾闭口,银蟾吐水,血水翻卷着流入地脉,腥味也被清新松风带走。
文忱捧着妹妹头颅,几欲呕吐。
文忱惨白张脸。
他知道,这人是说真。
但那毕竟是自己亲生妹妹……
似是看出他犹豫,黑衣人看向他双眸。
鬼面之后,是双乌黑沉静眼睛:“你不照做,世人明日便知,你文始门挟魔修幼子,与魔修勾结之事。”
名戴着青铜鬼面、手拄唐刀人,静静坐在侧青岩上,望着文忱。
他身形瘦削,裹在身黑衣里,五官全然看不分明。
文忱受这骇,悲愤难抑,五脏俱焚,拔剑出鞘,猛扑上前。
但是,甫交手,文忱便知自己非他敌手。
不消三个回合,他便败下阵来,被股挟裹着强烈灵风气流压制在地,仰面朝天,动弹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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