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这个人，方临渊心下有些复杂。
他倒并不怨恨他。毕竟林子濯身为锦衣卫，本就是为皇上办事
家臣，更何况他还是锦衣卫衙门里长大孤儿，听命行事，于他而言是情理之中。
只是……他似该见他
面，即便方临渊都不知再见面时，两人是以什
样身份相对。
“侯爷？”
见他半天不说话，雁亭凑上前来。
“侯爷好枪法！”雁亭在旁边啪啪拍手。
“什时候事？”方临渊却对他称赞无动于衷，瞥
他眼，问道。“挪动
东西，都不跟说声？”
他语气随意，雁亭听就知道他没生气。
雁亭嘿嘿笑，答道：“殿下吩咐过嘛，说侯爷就算住在宫里，也仍是进出自由，东西送进来，用起也方便些。”
说着，雁亭又凑上来道：“殿下还说，流火这两日也能送回京城来，问您是在云台殿辟出地方来养在这儿，还是养在宫里马厩里头？”
朝政相关折子，倒教赵璴说成闲话本子。
方临渊笑笑，朝着绢素点头：“没事。雁亭呢？前两天回府，没看见他。”
“雁亭在殿后替侯爷腾挪空地呢。”绢素答道。“殿下命们将侯爷您兵器架送到宫里来，云台殿后恰有空余，可留给您习武用。”
方临渊闻言，当即好奇地绕到殿后去。
果真是他兵器架，在堂皇精巧宫殿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，可每柄刀剑都被擦得光可鉴人，在洁白雪地与花木掩映之下字排开。
赵璴偏头，平静地留下两个字。
赵瑾红着眼眶，转头看向那盆海棠。
冷宫……
他颤抖着伸手，轻轻碰落枝叶上融化冰雪。
这多年，当年煊赫时清贵妃，早就成宫里道似是而非传闻，再没人记得她喜欢什，又是什样人。
“嗯。”方临渊应声，随口答道。“养在哪儿都行，先送去马厩吧。”
“是！”雁亭连忙应
说起流火，方临渊微微顿。
流火养在哪里，倒不是最重要事。
因为他与流火分开，就是在北上途中，被林子濯下药那回。
流火被送还回京，那就说明……
林子濯也被押送回来。
“侯爷！”忙碌宫人之间，雁亭回过头来，高兴得脸颊都微微泛起红色。
周遭宫人闻言，连忙跪下朝方临渊行礼。
方临渊边朝着他们摆摆手，边走上前，随手抄起架上柄枪，手下随意翻，便是两招利落干净枪式。
倒是分毫未见生疏，长枪入手，便如他手足般。
他单手反，枪便负在身后。
唯独那个被他当做“毒妇”十余载先皇后……
将他母妃最喜欢那盆海棠，养得花满枝头。
——
方临渊回到云台宫时，正殿书桌上都被奏折堆满。
“殿下说，养心殿还没收拾出来，这些就先放在这里。”绢素在旁侧说道。“殿下让您不必避讳，若是闲来无事，翻着看看也无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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