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山形遮挡,队伍中人马暂且可歇下口气,也能生起火来烤着干粮果腹。
但天色渐渐暗下,雪却越下越大。
他们今日只能在此露宿。
太阳落山,周遭温度也立即低下去。风刮在脸上刀子般痛,他们未穿冬衣,衣袍盔甲都被风雪冻得冷透。
方临渊当即领着他们用附近林中树枝搭起挡风屏障,支起帐篷来,又从自己马车里取出皮毛和几套被褥,分发给他们御寒。
方临渊坐在车上将那封信翻来覆去看几回,唇边渐渐浮起笑意。
还真是……他是该避些锋芒。不然外派出京,公主殿下便要生病,多来两次,只怕别人不怀疑,也会说殿下这是相思成疾。
他与赵璴马车便这前后,在队轻骑护卫之下,缓缓驶离兖州。
却在他们离开兖州城当日,兖州迎来它第场初雪。
——
,方临渊本该怀疑他。
但他对赵璴却偏有种不知哪儿来信任,以至于赵璴不再多说,他也便没有再问。
他按照赵璴话,此后所有事宜几乎都交给衡飞章,而军营中众人也渐渐都知道,方将军自打捉拿完人,便甩开手来,跟衡大人分工得明确极。
几天之后,京城又派钦差来。
这回接连派来三位文官,有大理寺,还有吏部。
“将军,那您呢?”士兵们见他将马车都快搬空,连忙上前阻止道。“您还是留着自己用吧,们没事。”
方临渊摇摇头。
他知道行军时携带帐篷很薄,这样乍然而来风雪,是会冻死人。
“马车车厢比你们帐篷厚,用不上。”他说。“赶紧拿上回去歇息,明日早还要赶路呢。”
那些士兵推辞不去,又见方临渊在风雪里站
北地雪总是比别处下得要早些。
如今已过九月,恰在晚秋与初冬相交之处。他们路向南行去,刚到充州与兖州交界处,窗外风沙便裹挟起冰冷初雪。
山口处大风裹挟着黄沙,天上纷纷飘下白雪都染上沙土颜色。拉车马匹在风雪中停下脚步,任由车夫再驱赶也不肯再行步。
再往前走,便是蜿蜒盘桓山路,风雪天走这样路危险至极,他们着实无法行军。
方临渊当即命令队伍停下,在附近寻处地势较低、有山脉遮挡风雪山坳,便命队伍暂且停下歇息,待风雪稍停再作打算。
方临渊早得赵璴知会,知道派来几人都是赵璴命人安排,之后结案各项事宜也都在赵璴掌控之中。
于是,他便安心地交割囚犯与物证,先率队轻骑回京复命。
那位朱公子也在同行之列。
据说是其他几位商人还与兖州当地商会有什往来,要在兖州逗留些时日。而他需先将灾粮派发账册先带回京,于是便与他们兵分两路。
临走之前,京中也有消息递来,说是公主殿下天花有痊愈迹象,再过个七八日该就大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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