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眉眼不是大宣女子推崇娟秀曼丽,双眉平直而有棱角,眼睛黑白分明,看起来尤其明亮有神。
她个子在女子当中尤其地高,甚至看起来与赵璴身量相当。
方临渊脚步顿,继而向着她行礼道:“下官不知长公主殿下到访,有失远迎,下官参见殿下。”
只见赵玙也站起身来。
她是很高,却也瘦削,姿容从容而自然,半点不见柔媚情态。
方临渊闻言点点头,抬步跨过门槛,大步朝着前厅走去。
刚进前厅,便见赵璴端坐在那儿,手里端着盏茶。庄重宽阔厅里,他袭浅红罗裙,臂上轻纱与披帛垂坠而下,宛如笼罩周身云烟。
而他对面,坐着个高挑而衣着素淡女子。
是寡居女子常有打扮,湖蓝色对襟丝袄下是缠枝花素色扁金百褶裙,头上只戴盏简单莲花冠。
虽则质地贵重,通身上下却过于简素些。
——
方临渊刚回到侯府,就听下人来报,说有贵客来见,已在厅中等些时日。
“贵客?”方临渊想不到自己在京中还认识什贵人。“哪位贵客?”
便见门上护院说道:“回禀侯爷,是长公主殿下。”
方临渊微微愣。
说到这儿,鸿佑帝微微顿。
后头话,渐渐消失在他逐渐拧起眉心之中。
十来年,他用桑知辛倒是用得惯手。
清廉,贫穷,聪慧却又古板,本是极得他心意臣子,却偏偏卷到江南那桩乌七八糟事里。
即便他睁只眼闭只眼,没罚到桑知辛头上,却也看得出来,这些事与他有着千丝万缕关系。
“将军不必多礼。”她开口,嗓音清洌洌。“今日来,是为向将军道谢。”
“道谢?”方临渊微怔愣,抬起头来。
门前侍女纷纷行礼,声音传进堂中,方临渊看见那女子回过头来。
关于这位当年新寡之后代夫上阵、率领福州水师击退倭寇战船公主,坊间对她传言多极。
青面獠牙、状如夜叉,高壮雄伟,且以生啖倭寇男人血肉为乐。
可方临渊对上却是张眉目疏朗平静面容。
有赵璴珠玉在侧,显得她并不算美,但通身却有种说不出冷静从容气度。
……那位寡居在府,深居简出长公主赵玙?
她怎会来,还指名要见他呢。
他自问跟长公主赵玙没什交情,莫说交情,他回京快年都没见过她,连她长什模样都不知道。
“殿下等多久?”他问道。
“等有小半个时辰。刚才五殿下听说,便代侯爷先去招待。”护院道。
他饶过他回,却无法心无嫌隙地接着用他。
片刻,鸿佑帝抬起手来,揉揉自己眉心。
“罢,不召他。”他说道。“元鸿朗是不是回京?”
“是,陛下,元大人两日之前回来,早递折子,说想见陛下。”黄纬在旁应声道。
“嗯,那就去,召元鸿朗入宫。”鸿佑帝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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