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之字,当真害人。尤其害人是,公主殿下费尽心血,还偏不要让对方知道。
旁侧番子早给时慎牵好马,时慎也不再多管,翻身上马去,便要回东缉事厂。
却不料,刚行出长街,他身后隐约传来碌碌车轮声,回头看去,竟然是安平侯府车乘。
他放慢动作,果在与马车擦肩而过之际,看见打起车帘之中、
“朕另外派人前去剿匪,爱卿不必担忧。”鸿佑帝这样说道。
“不过……过些时日,突厥公主便要抵达充州边境。只怕充州不大安稳,爱卿便带五百士兵,前去充州边境迎接公主吧。”
时慎眼看着方临渊接下圣旨,没再多说什。
毕竟五殿下派他携口供入宫,就是让他在皇帝面前保护这位小将军。他按照五殿下吩咐说完该说话,便该事拂衣去,不必多管其他事。
不过……
他这话,便是顺着时慎所言自下个台阶,向阶下方临渊稍服个软。
“臣不敢当!”方临渊连忙应声道。
旁边,时慎也淡淡笑声,说道:“是,是那起子贪,,g污吏愚蠢,竟想要蒙蔽陛下。”
“那些人,是该好好重罚。”鸿佑帝深以为然地点头说道。
方临渊注意力却不在他们所言之上。
有些怪异。
是,兴师问罪是他,敏锐地找出疑点却是他责备臣下。
为君上者,本该是清明睿智,可此情此景,却教他难免显得丢脸。
时慎目光却轻飘飘地掠,像是浑然看不见陛下不悦般。
接着,他慢悠悠地露出个惊讶神色。
想到方才那位小侯爷模样,停在宫门前时慎微微叹口气。
当今这位陛下不是什能容人主子,这位将军在太小年龄建太大功业,耀眼得能晃瞎人眼睛,那便是疾风用尽全力也要吹断嘉木。
而他呢?仅凭着腔忠心,怎可能在这位陛下手里活得下去?
时慎不语,只是轻轻摇摇头。
难怪公主殿下这样着急,以至于向来信任他,也要将如何应对之法字字句句写满整封信。
“匪患若时不除,民生凋敝、臣民涂炭不说,还会使得匪寨愈发壮大,届时痼疾难清,只怕会劳神费力。”想起还千疮百孔蓟北,方临渊当即又奏。
“若陛下信得过,臣愿请缨,替陛下肃清匪患。”
——
鸿佑帝自然拒绝他。
他早说让方临渊在京中好好歇息,自不能在此时食言。
“袭击钦差?”他问。“还有人敢袭击陛下所派遣钦差吗?”
他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般,这会儿面圣禀报,也是凑巧撞见方临渊似。
果真,他句话,鸿佑帝便被他转移注意力,微沉眼神也暂且挪向时慎。
“是啊。”他说。“若真是匪徒,那当真可恶。”
说着,他顿顿,神色稍缓,看向方临渊:“伪装成流民,还教朕险些误会方卿,以为是他办事不力,未能将流民肃清干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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