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扬起声音，似乎却不是对着他们在说，而是对府衙高高墙壁之后，躲藏着
那些官老爷。
“既诸位是要减免租税，不如
们就从这里查起。”他说。
“大宣除陛下恩赐之外，自有关于减免租税律法。不如就请各位在此等候，先让来看看去岁及今年田亩收成有多少，租税又交
多少，留在你们手里，还有多少。”
周遭百姓们怔愣之后，面上纷纷露出惊喜神色。
“去年地里减产
半有余，田租和粮税却是交齐！”
流民当中隐约传来窃窃私语声音。
为首几个踌躇半天，终于有个人壮着胆子开口。
“您是来捉拿们吗！”他问道。
当即，周围百姓们又紧张起来，手中农具握得死紧。
被捉拿而去下场，他们很清楚。官兵们会将他们押进大牢，到秋天推到街上斩首。他们兄弟、儿子和父亲，会被套上枷锁，被兵卒牵羊似路拉到边关，而他们母亲和妻女，会被捉去当奴隶。
当真是要起事作乱人，哪里有饿成皮包骨头模样？人总归要活，再善良敦厚者，也不能在被逼到没有生路时，还强要他们做温驯乖巧良民。
方临渊想路，现在心下片清明。
若他面前只是穷途末路、想要活下去百姓，他抽不出刀来，即便死是他自己。
他停在那众百姓面前，正对着几人，正是刚才为首喊话。
他们似乎从没见过像方临渊这样官，时间只是直勾勾、畏惧而小心地看着他，谁也没有说话。
下马，单手将佩刀悬在马鞍上。
“将军！”身后副将惊呼声。
却见方临渊回过头来。
“您这是做什
，将军！”副将忙道。“这是伙,bao民，他们会杀人！”
却见方临渊抬头看向他，声音平淡，却掷地有声。
“难道去年就要减租吗？那们交上去粮食，还能不能退回来？”
他们哪里会有生路呢。
他们紧张地看着方临渊，却见那位高大而俊绝、宛如天降神兵将军，单手握着圣旨，神色平静地摇摇头。
“捉拿？”他说道。“事情还没有查清，若说捉拿，为时尚早。”
在场众人皆是愣，四下里鸦雀无声，唯独府衙之中传来阵细微骚乱。
便见那位将军又开口。
方临渊拿出金灿灿圣旨。
“吾乃十六卫将军，今日领受皇命，前来平息陇西七郡之乱。”他扬声说道。
“十六卫将军……”
“就是陇西那个，收回十八座城池安平大将军！”
“方临渊，他是方临渊将军……”
“但是你没听到吗？”他问道。“他们没有饭吃。”
——
方临渊将流火停在原处，接着转过身去，径直走向那些流民。
站在那儿众流民后退两步，却见他手无寸铁，时面面相觑地犹豫着，举着农具也渐渐落下来。
他们人数有几百之众，方临渊却并不怕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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